“咚咚咚”
高墙上,小兵双手握着鼓槌,猛力敲打着铜锣。
伴随锣声的,是漫天箭雨,是将士们的嘶吼,是兵器相互碰撞的铿锵声
皇宫大殿,金碧辉煌,寂静无声。
宽广的大厅中,站满了侍卫。矮桌横七竖八,瓜果糕点洒落一地。
金黄台上,立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
台下,程慕清一身黑金色凤袍,头上凤冠珠钗凌乱。她的身后,有两名侍卫正押着她的双臂,令她动弹不得。
紫袍男子一步步走下台阶,他左臂上的衣袖破了个大口子,上面还染着血。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倒是我小瞧你了,皇后。”
“狗贼”程慕清柳眉竖起,杏眸中带着狠意。
“若非我也会些拳脚,方才就被你杀了。”紫袍男子笑着,抬起匕首,对准她,“你猜,我扔的准不准”
“不许伤她”
身着龙袍的的少年越过人群,跑到程慕清身边。他浑身打着颤,“放开她
扣押少女的侍卫身子未动,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曾分给他,好似将他当作空气。
“放开她”皇袍少年转身看向紫袍男子,“不然,先杀了我”
“哈林珩。”紫袍男子轻蔑一笑,“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皇袍少年喘着气,“你说过,不会伤她的”
“但前提是,她不惹我说起来,如今计划顺利,你这个傀儡皇帝也该下台了。”紫袍男子悠悠说着,朝少年步步紧逼,“林珩,你这一身皇袍该给我脱下来了。”
皇袍少年僵了僵。
“唔”似是想到了什么,紫袍男子一把推开少年,手持匕首向程慕清刺去,“看着心爱之人死在面前,肯定会很好玩吧”
“不”几乎没多想,皇袍少年纵身扑到程慕清面前。
与此同时,匕首没入他的后腰,鲜血晕染了绣有神龙的皇袍。
“林珩”程慕清猛地挣扎起来,可任由她如何挣扎,身子却依旧动弹不得。
扣押她的侍卫可能觉得她太闹了,当即朝她的后背踹一脚,将她整个人踩在地上。
她的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她努力着抬头,去看跪倒在一侧痴痴看她的少年,“林珩”
少年垂着头,疼痛令他说不出话来。
“咦你怎么也流血了”紫袍男子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他的目光在程慕清与林珩身上游走,“你们受伤的地方居然在同一处”
闻言,程慕清一愣。
“我看看”紫袍男子拿着匕首在少年脸上一划。
少年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了鲜红。
而另一侧,程慕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伤痕
与少年脸上的伤,位置、大小、深浅,一模一样
“哈哈神奇啊,神奇”紫衫少年又用匕首狠狠插入林珩的手背,然后满意看着程慕清手上多出的伤口。
他似乎觉得很新鲜,大笑着,一下一下的用匕首去捅地上趴着的少年。
眼睛,手指,膝盖骨
“神奇神奇”
因流血过多,程慕清脑子有些晕,她趴在地上,眼睛半睁。
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她的视野
岁暮天寒,冷冽的风呼啸,吹落了枝头上压着的雪块。白雪洋洋洒洒,飘落于地。
齐王府。
温澜院内,一片寂静。
“哈呼呼”程慕清猛的惊醒,她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太不可思议了林珩怎么可能穿龙袍她怎么可能穿凤袍她怕不是疯了
还有什么受伤在同一位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慕清微闭双眼,冷汗打湿了她的里衣。她忍着胸腔内那颗心脏即将要跳出来的不适,走下床为自己倒了杯水。
林珩现在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齐王,还是那种几乎没有人认识的隐居王爷。怎可能穿着龙袍,出现在皇宫还有那个紫衫男子是谁啊梦里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声音也不熟悉。
还有就是他说的启国
启国早亡国了,她这是从启国回来的后遗症吧
不可能,所梦之事一样都不可能发生
月光洒入屋内,程慕清看着杯中微荡的水,记忆的闸门被打开。
她出身于武安侯府,父兄都是晋国的大将,母族背靠英国公府。
十年前,燕晋启三国鼎立。其中燕一国独大,晋是最弱的一方。为取信启,与其联手抗燕。晋国选七皇子,也就是如今被封为齐王的林珩,送去启国当质子。
晋启两国合力击败燕国后,便又将主意打到了对方身上。两个国家表面笑嘻嘻,内心却都在合计怎么吞并另一方。
直到三年前,因为启国太子突然带兵占领晋国边境的一座城。这场晋启大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