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的真气,脚步亦放缓了些。
追兵已经被甩开了,她方才虚言恫吓,又外放真气慑住莲儿,只为尽快脱身。
虽然不介意被利用,但处处受制却也非卫姝所愿,何况如今她才是奇货可居的那个人,自是更要掌握主动了。
说来今日也真是巧,误打误撞偶遇莲儿,却是将一年多前断掉的线头重又续上,只不知这续上的长线,又会指向何方?
一时间,卫姝仿若正独立于孤舟之上,身外是汴京城浩大空茫的夜,无边无垠,望不到尽头……
九月一过,西风渐急,天气便也真正地冷了下来。
汴梁城繁华未改,只不免受天气影响,那热闹便也显出了几分倦怠,尤其在秋雨连绵的天气,越添萧瑟。
卫姝心心念念的那根“线头”,终是在这九月深秋,得以再续。
只是,这接续“线头”的过程,委实算不得美好,甚而称得上惊心动魄、危机四伏。
“这位好汉,有话好说,动刀动枪地又有什么意思?”
夜色阒寂,雨丝无声飘荡,被短剑抵住后腰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却掩不去语声中的颤抖。
这是一条地处汴河边缘的小巷,位置偏僻,四下里瞧不见一星灯火,唯有带着潮气的风携着细雨在巷子里穿梭。
男子年约四旬,生得短小精悍,穿着身极不起眼的粗布衣裤,手中也没拿雨具,此时身上衣衫已湿,瞧来既贫且苦,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