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诸人说话,想是前头已经见过两位老安人了。
不过,东府几位叔伯怎地没来?
程月婵转首四顾,程济三兄弟尽皆不在,她不由微觉诧异。
这一家人认亲,总不需防什么内外男女,她们西府老少爷们可都来了,何以东府能管事的男丁却是一个不见。
出什么事了?
“老二媳妇,你这两个月到底去了何处?”冯老太太的语声忽地响起,程月婵立时收拢思绪,看向了堂前。
冯老太太缓缓转动着手里的念珠,一双眼睛眯成了细缝,瞬也不瞬地盯着姜氏,又道:
“我瞧你这样子不像是走丢了,怎地就不给家里送个信?如今又为什么忽尔巴喇地便回了家?这里头的道理,你倒是与老身说道说道。”
来了来了,戏眼来了。
程汜与华氏对视一眼,面上俱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两府各房人等亦皆屏息静气,那一双双隐藏着兴奋、期待、好奇与恶意的眼睛,就如一盏盏锃明瓦亮的灯笼,带着灼人的热度,齐齐拢在了姜氏的身上。
姜氏如若未觉,面向上座微一折腰,裙角的玉芙蓉好似迎风绽放,一如她不疾不徐的语声:
“回婆母的话,媳妇在苍岩山遇见了贼匪,家下人等并请来的镖师全都死了,只有我和娇儿得上天眷顾,侥幸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