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禄什面上的讥意就此散去,双眼微阖着,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不要气馁,孩子。你比你以为的更强大,也比我以为的更沉着。”
低且和缓的语声中,一只遍布老人斑的手,轻轻按在了布禄什的肩膀上。
那凶目裂口的熊首刺青在这只手之下,仿佛婴儿一般地乖顺。而牧温的语气亦柔和得好似安抚稚子:
“你始终都要记得,这白霜城里每一棵草、每一粒砂,都是属于你的。只要你拿稳了手里的东西,远在昌黎的狮子和幼虎便永远都会倚重于你。你说的话,也永远都有人会去听。”
他略略加重了手的力道,似是想要籍此令义子感受到他的内心,语声愈加地舒缓起来:
“孩子,记着我的话:风暴与狼群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战斗的勇气。眼下你最该做的便是做好一切准备,痛击那群野狼。我相信,你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布禄什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每当他迷惘或愤怒的时候,义父总能予他慰籍、给他光明。那些话语就像一盏盏牛油烛,为他照亮了前路,让他不再徘徊于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