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交战之时,荀慎静已经注意到门口的异状,她反应极快,立刻带着府中护卫上前相助。
她发足急奔,远远看去,一眼瞧见动手之人就是益天节,其余人也都是通判府中好手,顿时心惊胆战,感觉情况十分不妙。
相比而言,荀慎静宁愿现在堵住门砍自家主君的是朝轻岫,至少这样一来,通判府必会派人援救。如今的情况,却只能奋力一搏,看看能否救下公子性命。
荀慎静抽出随身短刀,奋不顾身地抢先冲入敌人的剑阵中,刀刀如电,每一招一式间,都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狠辣之意。
她只攻不守,很快就负了伤,然而那些通判府中的护卫也有七八人死伤在荀慎静的刀下。
通判府护卫们的武功虽不如陆
、荀等人,却胜在配合默契,而且数量众多,一人倒下,总会有另一人及时顶上,
荀慎静运起内劲,一刀将对手连人带剑劈开,自己却因为躲闪不及,又被人在腰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她扬声大喊:“公子,公子,请速速退入府中!”
此刻荀慎静与战圈中心的距离不过四五丈,陆月楼听到熟悉的呼唤声,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得清清楚楚,来救援自己的人是荀慎静。
换做别的时候,陆月楼绝对会拼尽全力与自己下属汇合,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许多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比如此刻的围杀——益天节一人绝不敢对自己下手,陆月楼不得不去想,对方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自己身边究竟还有多少人心怀杀意。
“……”
与主君对视的瞬间,荀慎静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冷。
她太过熟悉陆月楼,所以能准确分辨出来,出现在陆月楼脸上并被下意识掩饰住的,是一道带着怀疑的目光。
与此同时,陆月楼的一颗心也在变凉。
换做旁的时刻,面对心腹时,陆月楼能够克制住自己的猜忌,可方才一瞬间,他却意外将真实情绪流露了出来。
陆月楼想,明明身后就是自己的人马,他却因为犹疑而举棋不定,更糟糕的是,荀慎静已经看出了自己的不信任。
懊悔,不解、怀疑、不敢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陆月楼心中,最终变成了一抹不平。
陆月楼的不平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暗卫的长剑如蛛网般越绞越紧,与此同时,益天节手中铁尺幻化出千百道黑色影子,黑影卷起滚滚气浪,发出咆哮般的啸声,如瀑布般朝着陆月楼当头落下。
*
通判府中的书房。
室内未曾焚香,空中只有柑橘与茶水的香气在缓缓飘荡。
“啪。”
朝轻岫斟酌许久,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夜幕越来越浓,韦念安让人在棋盘边多摆了两盏明瓦灯,免得光线太暗,伤到了朝门主的眼睛。
至于她自己,却始终坐在屋子昏暗的另一角,远远看着朝轻岫下棋,偶尔才说一两句话。
韦念安的目光从朝轻岫身上移动到棋盘上,她也是世家出身,不但懂得琴棋书画,水平还都很不错,以前还曾去重明书院中与应律声谈书论道,此刻见朝轻岫步步为营,终于将残局解开,便开口点评:“这张棋谱并不比上次那张难,你破解的速度却远不如上一回。”
朝轻岫放下棋子,转身看向韦念安,声音很柔和:“不瞒通判,在下方才一直在想事,所以下得慢了些。”
韦念安笑:“门主年少成名,统领群豪,在江南更是一呼百应,难道还会有什么烦恼不成?”
朝轻岫摇了摇头:“并非是为我自己的事烦恼。”她放下棋子,靠在椅背上,“在下已经想过,自己去王家老宅的时间很短,一无所获才是正常情况,还有陆公子,他比我早些回到永宁府,一定已经过来见了通判并告知搜寻详情,而刚见面时,通判却像是第一次听到我没找到兵书一般。”她抬目看着韦念安,缓声道,“要是弄不明白这件事,我心中总是不安,所以还请通判为我解惑。”
两人交谈时,简云明像是雕像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朝轻岫身后,不言不动,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已经失去了好奇心,无论身边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他也实在是不想再动脑子了。!
陆月楼当真没有辜负自己武功高强的江湖传言,那些围攻他的暗卫都是通判府精心训练出的高手,此刻结阵相拦,竟也只是阻拦了片刻。
然而已经占据上风的陆月楼却未曾乘胜追击,而是手腕轻翻,横剑于身前,做出防守的姿态。
“锵——”
就在陆月楼横拦的瞬间,益天节的身形已经幽灵般贴近,他手中铁尺似慢实快地连续砸在陆月楼手中长剑之上,爆发出一阵巨响。
陆月楼刚刚击退护卫,一口真气尚未回转过来,此刻挡住益天节的铁尺,立刻感到胸中一阵滞闷。
双方交战之时,荀慎静已经注意到门口的异状,她反应极快,立刻带着府中护卫上前相助。
她发足急奔,远远看去,一眼瞧见动手之人就是益天节,其余人也都是通判府中好手,顿时心惊胆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