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家族怕是都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菁娘可是我对菁娘已然情根深种,当时,我也管不了那许多了。”萧元彻叹息道。
“时间长了,她亦知道,我是朝廷奋武将军,只是朝中受挫,才蛰伏在充州,以图再起,更知道我亦有正妻,还是龙台大族丁氏。”萧元彻缓缓摇头,“可是,菁娘却说,她不在乎我是谁,更不在乎什么名分地位,她只知道,我是那个雨天城锦华城中她遇到的那个落魄的男人只要她和我在一起,什么他都别无所求。我听完她的话,暗暗发誓,此生定不负她”
“可是啊”萧元彻深深一叹,脸上有些无奈道“天不遂人愿,这乱世,如何能让有情人朝朝暮暮沙凉反了国贼王熙,一时间,山河破碎,血流漂杵,狼烟遍地。王熙兵锋锐利,朝廷不能抗,他竟攻入龙台,十日屠尽龙台及京畿朝廷抵抗之军,这便是大晋历史上最黑暗的龙台十日晋室蒙尘,王熙残暴,更妄图染指整个天下,于是天下二十八路诸侯揭竿而起,反抗王熙。蛰伏在充州的我,便知道,我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一日,我府前来了一个文士,他告诉我,他自龙台而来,只为寻我。他叫做徐文若”
“徐令君”郭白衣脱口道。
“不错,便是他了,我亦曾久居龙台,徐氏八龙,文若龙首的名号我如何不清楚当日,我俩彻夜长谈,他将胸中筹谋尽数言明,我和他约定,共进同退,挽救大晋,救我黎庶于是,才有了我首倡义兵之举,更是邀天下诸侯汇聚充州锦华城,歃血会盟,兵发灞城,共抗王熙。”萧元彻道。
“原来如此”
“不错,我萧元彻能够彻底与当年之不堪声名一刀两断,便是徐文若之首倡义兵,主导会盟之计的功劳啊当日我集合手中人马,大军出征之时,想要待菁娘一同前往,可是,她却不愿随我前去”
“为何”
“她说,她的男人是属于这个天下的,更是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出来,她去了只能多一个牵挂和累赘,更不想跟正室夫人低头她说,她会在充州锦华城当年与我相遇的地方,每日焚香祷告,遥祝她的夫君,万事顺遂”
“她更告诉我,她已然身怀有孕我当时喜极而泣,更要带她离开,她却更加不愿,她说她会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抚养,她哪里都不去,她就守在充州,等着她的男人回来”
“我没有办法,便将我母亲临终时传给我的手镯带到了她的腕上,那是一种名为水碧为材质打造的手镯,中原之地,没有这种东西我告诉她,若孩子出生了,便作为父亲给孩子的礼物”
“大军开拔之日,我在千军万马中,回首看去,她站在锦华城下,仍旧穿着那日与我相遇时的淡绿衣衫,手上撑了那把油纸伞”
“她站在那里,浅笑梨涡,笑颜如风她身后,桃花灼灼,开的正盛”
萧元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沧桑满心,往昔满目。
“春衫窄,香肌湿,帷帽碧衣映桃枝”
“二十八路讨王熙,战争打的如火如荼,灞城之下,烽火狼眼,一番鏖战,我的充州军终于攻破了王熙的防线,向龙台挺进后来龙台光复,天子亦被我迎回禁宫,大局已定我在城头之上,再次见到了久违的丁氏终于我与丁家的恩怨,在一笑之中彻底冰释”萧元彻缓缓的闭上眼睛,半晌才道“我因此战,而进封司空,沈济舟亦因此战进封大将军,这些事情白衣你都知道的,灞城之下,你继你师兄投效,这些事情也多依仗了你”
“大兄,白衣只是报知遇之恩,更知道大兄不重门阀,唯才是用”郭白衣忙道。
“战事结束之后,我第一时间便想亲返锦华城去寻菁娘可是,我已身居高位,诸事缠身,分身乏术没有办法,我便派人秘密前往充州锦华城,去寻菁娘,可是我日夜期盼菁娘的消息,等来的却是一场空”萧元彻面现痛苦神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白衣知道,王熙在即将败亡之时,曾赌命一搏,奇袭了充州,想要断绝大兄的大本营幸亏主公一鼓作气,急攻龙台,王熙无奈,才又从锦华城撤退,驰援龙台”郭白衣道。
“是啊王熙何人,他麾下将兵哪个不是豺狼虎豹占了那充州锦华城,百姓如何不遭殃我派去之人回返之时,告诉我,锦华城百姓几乎被屠戮殆尽,十室九空,哪里还有菁娘的影子呢”萧元彻一脸的沉痛道。
郭白衣有些疑惑道“可是既然如此,那苏凌”
萧元彻摆摆手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就在我此生以为再也无法得知菁娘和我那从未谋面的孩子消息的时候,那日晚间,我的书房中突然来了一位功参造化的道人”
“道人”
萧元彻点点头,似有深意的道“难道,白衣不知道这道人是谁么”
郭白衣思绪急转,终于朗声道“我知道了,大兄所说的那个道人,可是空芯道长”
“不错正是道仙宫空芯道长关于他跟我之间如何相熟,当时在夷吾异族一事时,便已说过”萧元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