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不着痕迹的将几片金叶子,落到了随行的那几个小宦官的袖中,便是之前那跪地的人也没落下。 “谢过公公,谢过大人……” 众人看着那金叶子愣了许久, 面色有些惶恐, 依照不成文的规矩,不论好坏,只要宫里边的人出来,传旨,又或是口谕,都得给些赏银,这点倒不奇怪。 若是分文不取, 皇帝晓得之后反倒是要起疑心。 可通常都是领头那大太监收下, 又怎么可能分润出来? 讲到底,宫里的阉人日子并不好过,贵人没那么容易打赏,相反,稍微丁点小事没做好,就会掉了脑袋,月底的俸禄也没几两银子,更没有几个人能熬到出宫传旨,又或是收孝敬钱的时候。 绝大多数太监年老被赶出宫后,多是暴尸街头,临了,莫说赎回子孙根,便是棺材板都未必能买上一副。 所以宫里绝大多数阉人都是视财如命,和那貔貅一般,只进不出。 众人低头望着袖口里的金叶子,又回想起方才入府前的那一幕,俱是鼻头莫名的有些酸楚。 越是卑贱之人, 反倒是, 越是珍重那来之不易的尊重, …… 午门外, 骆粥静静地等在雨中, 御书房外, “陛下,骆指挥使已经到了……” 曹正淳在门外通禀道。 “让他等着吧。” 朱明此时正尝着那碗白粥头也不抬道。 “且在等等,” “看看朕那亲军指挥使的态度吧。” 曹正淳离去之后, 朱明低声自语道, 不知不觉间那碗白粥已经见底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可有半分不耐烦的神色?” 朱明望着刚刚回来的曹正淳问道。 “回禀陛下, “骆指挥使如今正跪在午门外。” “看他神色倒是没有半分不耐。” “哦?” “跪着的?” “那便让他继续跪着吧。” 闻声, 朱明的面色好了许多。 午门处, “看样子还是没死心吗?” 骆粥跪在午门外心中暗自想到,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自己的在他心中的形象是爪牙尖利,而并非是目无君上。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御书房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骆粥依旧是一言不发的跪在午门外,望着那冗长的汉白玉台阶心中并无波澜,如果只是白马寺阳奉阴违一事。 想来,自己只需要跪道天亮,他心里的气消了,大抵便过了,可该来的事情始终是躲不过的,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能蒙混过关。 卯时, 天地间第一抹光亮升起时, “嘎吱……” 御书房的大门被推开, 朱明走到那汉白玉长廊之上,望着底下已经跪了一夜的骆粥,看着浑身都被大雨淋透的衣裳,一绺一绺贴在额前的头发,终归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要的态度, 他如今已经给了。 “罢了,叫他进来吧。” “朕,有话与他交代。” 朱明挥了挥手道。 “陛下!” “陛下!” “清河郡有急报传回……” 恰逢此时, 宫门外有急呼声传来, 马蹄踏下的泥水在骆粥身前飞溅, “陛下,您请看!” 那人从信鸽腿上的竹筒中取下一张纸条递到了朱明身前。 “这是?” 朱明掀开纸条,望着上边简短的话语,整个人直接愣住了,面色煞白,胸口止不住的起伏,最后更是将那纸条撕得稀碎。 “嘭……” 朱明重重的一拳捶在那栏杆上, 便是鲜血淋漓也不自知, “你怎么敢的呀?” 朱明青筋暴起望着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