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事不能对人言,至少目前不方便被人知晓。
那干的能是什么呢?
几人不约而同想起大都高门传闻中,他们大魏有一支庞大的遍布周国的情报组织,一直牢牢被陛下把控在手中,神秘异常。
不敢继续想下去,几人立马转移话题:
“三日后太后设宴,诸位都是要去凑这个热闹的,届时定能一睹英亲王真容!”
“是极是极。”
他们猜出这位英亲王不简单,但也没想到会这般不简单。
英亲王车架回大都这日,皇帝膝下身在大都的三位成年皇子全部被派出去,于城外十里迎接,老太后身边的明姑,奉了老太后懿旨,与皇子们同去。
如此阵容,按理说英亲王该感激涕零,下车出面表示受宠若惊。
可明姑说了:
“太后娘娘知晓王爷身有重伤,不便劳累,免了一切俗礼。太后已经在宫中摆了家宴,王爷,咱们这就回家吧?”
于是众人只听见车架里传来一声不辨喜怒的声音:
“那便劳烦姑姑了。”
这位神秘的英亲王连面都没露,甚至和几位皇子也没有过多客套,那辆朴素至极的青布马车被华丽的人群簇拥着,一路进了大都,最后消失在皇宫门口,隔绝了外人窥探的视线。
秋东在路上就已经收到封他为英亲王的旨意了,对皇帝的这番安排也适应良好,处之泰然。
因为他很清楚,一来他的功劳对得起这份看重,二来皇帝和太后这番做派不仅是厚待他,也是弥补当年对他爹的亏欠。
他爹隐姓埋名三十年,做的那许多牺牲,至今无人知晓。这在皇帝和太后心里,总归是他们亏欠了他的,多少有想在他身上补偿的意思。
果然,他越是跟他们不客气,两人越是开心。
等马车到了皇宫又换乘步撵,没去拜见皇帝,而是直接去了顾太后居住的怡园,秋东没多问,明姑便适时地跟他解释:
“陛下一早便在怡园陪着太后用膳,说了要在那边等您,咱们直接过去便好。”
秋东坐在高高的步撵上,遥望这座数百年历史的皇宫,心说亲王待遇确实挺好,最起码在周朝他就没用如此视角观察过皇宫风景。
他在看风景,旁人却在不动声色的看他,不仅是明姑,还有那三位皇子,几人余光瞧着他那头在阳光下泛着光的银发以及儒雅的面容,乃至举手投足间飘逸洒脱的气质,心说要不是这张和福康王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他们都要以为这是哪个世外高人呢。
哪哪儿都挑不出毛病,但哪哪儿都跟他们老高家不搭。
老高家的男人,从孝恭帝到福康王,乃至几个皇子的子侄辈儿,甚至远宗那些窝囊废,各个高大威猛,以练就一身腱子肉为荣,一脸络腮胡,发起怒来不怒自威,陛下也不例外。
就连老高家的女人,那也是身强体健,上马能杀敌,腰间时刻挂着鞭子,一言不合就抽人的主儿,要是谁家娶个娇滴滴的女人进门,一定会被兄弟们嘲笑没种。
总而言之,老高家的画风,和这位英亲王大大的不同!
秋东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是个标准的周朝人。
当然他们可不相信陛下会对一个真正的周朝人如此礼遇,此人定有过人之处。这会儿他们就是非常好奇这位英亲王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得到陛下如此厚待。
秋东做了什么,眼下还不适合完全公开,毕竟和周朝的战争才打响,周朝那边知道了真相,势必对秋东恨之入骨,其他的做不了,派人暗杀秋东的能力还是有的。
得等到真正和周朝的战争有了结果,到时候论功行赏,秋东的功劳才会被真正公之于众。
这些事秋东心里有数,并不着急。
等一进了怡园,秋东双脚终于能踩在地面上时,一个白发苍苍,身形清瘦的老太太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个身形高大的络腮胡男子,嘴里一个劲儿的喊:
“母后您慢这些,小心摔了!”
都不用人介绍,秋东便明白这二人就是魏国的太后和皇帝,也就是他祖母,大伯。
撩起衣摆,缓缓下跪,一个头还没磕下去,就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给拦了,头顶被人怜惜的抚摸着,耳边是老太太疼惜的声音:
“快起来,起来!叫祖母好好瞧瞧!”
秋东摇头,坚持磕了三个头,再抬头时,眼睛里多了几分路上所没有的神采:
“祖母,孙儿回来了!”
转身,对上皇帝,秋东沉声道:
“陛下,臣,幸不辱命。”
老太后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皇帝忙上前扶她。
老太后多强硬一人呀,早年和朝堂上文武大臣博弈,手段强硬,从不轻易服输,就因着两句话,哭的软到在皇帝怀里。
“痛煞我儿,痛煞我儿啊!”
天家血脉,为了这大魏江山,硬生生三代人分隔,不得相认,隐姓埋名,彼此做好了随时收到对方死亡消息的准备。
老太太不仅心疼这孩子的牺牲,也是心疼二儿子的隐忍,心疼大儿子的艰难,心疼自个儿那些年孤立无援的悲苦。
江山社稷,都是为了这大魏的江山社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