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我这个保山伯,行事便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此时为父不出面,躲在儿子身后,咱们保山伯府的人这辈子都直不起腰来了!”
况且这不是做给冯家看的,是给京中所有人看,给太子看,给皇帝看的。
老实人,欺不得!
这头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往护北伯府所在的街上赶去,后面缀着一串儿抱着皇帝赏赐的宫人,招摇过市。
另一头老管家以绝对不符合他年纪的灵活,点了家中所有护卫共四十五人,叫他们换上最鲜亮的衣裳,一路浩浩荡荡,穿街而过,往护北伯府而去。
用老管家的话说:
“都给我挺起胸膛,打今儿起,咱保山伯府的人,要在京中挺直腰板儿做人,走出去要让人知道咱家也不是好惹的!”
不早不晚,双方人马在护北伯府门口汇合。
这番动静,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但无人在意。
秋东一个眼神,老管家便用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力道,邦邦邦,几下敲开了护北伯冯家的大门。
那力道,像是把大门当成冯家人,一拳一个,锤死了事。
秋东听的都替老管家疼。
但看身后护卫,他们面上只觉解气,恨不能以身替之。可见这段时日,没少跟着受气。
对着还一脸懵逼的门房,老管家气沉丹田,沉声道:
“告诉你家主子,我家老爷上门拜访!”
这些年因着冯家是伯府的姻亲,老管家没少亲自带人往冯家送东西以显重视,因此门房是认得老管家的,正想笑嘻嘻的打趣一句,老管家压根儿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把将人推开。
护卫们齐刷刷上前清出一条宽敞的道儿,秋东带着皇帝赏赐的宫人,面色严肃,一言不发,无视了冯家到处乱窜的下人,不用人带路,直接往冯家大堂去。
摆足了上门找茬的架势。
高门大户的布局都有讲究,大致格局大差不离,秋东很容易就找到了冯家专门待客用的大堂,直直在上首落座后,一指面带气愤,急匆匆带人前来的管家:
“叫你家主事的出来!”
管家还不知道一日之间,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活在顾长安乃至整个保山伯府都被京中人唾弃的世界,面露屈辱:
“伯爷治家不严,教子无方,坑害了我叫小姐不说,如今又摆出这幅喊打喊杀的架势上门,是欺我护北伯府无人做主吗?今儿老奴就是拼着一死,也得叫人来评评理!”
秋东一拍桌子,朝皇宫方向拱手,语气严肃道:
“没记错的话,冯留君已然是三等伯,本朝并无男爵子爵,三等伯乃最低等的爵位,打从冯留君死后,你冯家的爵位便到头了。
如今一家子白身,既无功名在身,又无恩茵可享,还以护北伯府自居,是藐视朝廷法度,视圣上于无物,本伯少不得去折子问问礼部这究竟是何道理!”
冯府管家一噎,面色先是涨红,又是苍白。
这种事本就是他们不占理,真要仔细计较的话,怕是得脱一层皮。不过是早年老爷和如今的礼部侍郎有几分交情,在老爷没了后,自家没有主动上礼部交还“护北伯”的门匾,而礼部也适时地忘了还有这一茬。
叫护北伯的牌匾一直挂在自家门口,护得家中三位小主子平安长大。
可这事不能认啊,他指着大堂内外站着的顾家护卫,嘴硬的强辩:
“伯爷何必拿住小人的口误不饶人,只说您今日这般强闯民宅,难道就有道理了吗?”
这话都不用秋东自个儿说,有专人处理。
被皇帝打发来的小太监机灵的站出来,细声细气,抑扬顿挫道:
“好叫贵府知道,陛下亲自替顾冯两家写了退亲文书,着杂家送来!另,此乃顾家这五年来因着姻亲关系送到你贵府的礼物清单,既然婚事作废,东西也要一并还回顾家!
都是些内宫御造之物,陛下特意遣了杂家过来,以免有人偷梁换柱,欺负了伯爷!可不是什么无缘无故强闯民宅!
老人家,我劝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速速请你家能做主的人前来,把这事儿了了,杂家也好回宫交差!”
说完还恭敬的朝秋东行了个礼,又退回到秋东身后站着。
冯府管家冷汗瞬间下来了,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知这事不是他一个下人能解决的,急切的左顾右盼,想叫人再去催一催家里大公子。
冯家大公子冯少元便是此时进入大堂的。
身上还有些狼狈,可见是急匆匆赶来。见了秋东,满脸愧疚,今早上顾府求见,连门都没能进去,此时双方以这种方式见面,冯少元心里苦涩难言,躬身行礼:
“这位公公说的对,那本就是顾家的东西,顾伯伯带回去天经地义,小侄这就叫人打开库房,可能有些东西已经被使用过,还请伯父给小侄一些时间,待全部统计出来再商议后续的处理。”
此话在理,秋东颔首:
“你与我儿长安年岁相仿,性情相投,真心相交,堪为挚友。经此一事,两人关系势必不复从前,伯父在此跟你说一声,对不住了,孩子。”
冯少元被说的眼泪都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