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城楼彻底被破开,叛军们踏着守城士兵的尸体,乌央乌央地涌了进来,出乎这些攻进城内叛军意外的是,城楼上那些仅剩的守城士兵并未下来抵抗。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人。
纤长的身型,身体薄削,一张血污的脸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灼灼的丹凤眼,凛出无边杀意,他左右手各持着已经卷了刃的弯刀,孤身一人挡在他们前面。
“阁下何人,我在江南军中从未见过你?”带头攻进来的叛军将领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语气傲然。
暗夜威风裹着雨滴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
见手持双刀的人不说话,叛军将领微微躬下身子又道:“好歹也留个性命,我的刀下不斩无名鬼!”
白亭云单薄的眼皮微眯,眼尾红痣,比脸上浓稠的鲜血还赤红几分:“你还不配!”
话音尚未落地,他整个人弹射出去,速度快成暗夜中一道虚影,整个人宛如出鞘利刃,雨滴在双刀之上一分为二,眨眼之间,就到了叛军将领近前。
叛军将领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
仓促之间举到格挡,却是慢了白亭云半步,呛喨一声,他手里的刀飞至半空中,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将领大叫一声。
这一刀竟是连他的整个臂膀一起砍断。
“你、你到底是谁?”
仅一招,叛军将领掉落马下,头盔下的双目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人,“你、你到底是谁?我从不知道,还有你这样厉害的人物!”
周围兵卒,皆被眼前人的悍勇惊到不敢动弹。
白亭云立在战马旁,身边层层层层叠叠全是叛军士兵,他冷眸盯着那张死不甘心的脸,冷声道:“废话忒多!”
手起刀落,叛军将领的头颅与身躯眨眼之间一分为二。
如月弯刀还滴着温热的血,白亭云举起到看向围在身边的众人,双目凛然地道:“不会再让你们踏进金陵城半步!”
“不怕死的就来啊!”
东城这边,守城士兵几乎弹尽粮绝,城楼上下还能够抵御叛军的不足百人。
但他们却并未退缩半步,城门即将被攻破,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叛军仍在增援,战争红了所有的眼,他们已经守在这座城池上十多天了。
这十多天里,无论怎样的凶险,他们都挺过来了。
城楼上下巨木撞击的不断晃动。
炮火声已经停了,叛军手里已经没有了火炮,少了火炮的压制,汪曾宪血人一样,粘稠拉丝的液体不断顺着他的铠甲往下淌。
他拎起最近举到就要砍向,自己一方士兵的叛军衣领子,直接抹断了那人喉咙。
望着城楼下誓不破城的叛军,凶杀恶鬼一样骇人地笑了下,“兄弟们!”、
风声将他的声音传得老远。
几乎所有正在抵抗的士兵,都听见他的声音。
汪曾宪气若洪钟,杀气满满地道:“狗崽子太多,城门就要守不住了,反正都是要死,都是要见阎王,敢不敢同我一起冲出城去!”
“杀一个赚!杀一双赚一双,哪怕进了阎王殿,咱们兄弟们也不做畏亡的孬种!”
“将军!”
“我们不是孬种!”
“我们不怕死!”
军心在刹那间凝聚,所有还能站立的将领,纷纷斩杀掉挡在身前的敌人,慢慢向汪曾宪的方向聚拢。
攻了又退,连日来无数骸骨埋骨,久攻不下的金陵东城城门,在所有叛军万分惊异下,竟轰然自己从内打开。
潮水一样密集的叛军站在城外。
举着手中的武器,枕戈待旦地盯着城内肃杀的这百十来人。
汪曾宪身先士卒率先冲了出去,“兄弟们!随我一起!杀!!!”
“杀!!”
“杀!!”
混战一触即发,上万人展开了近身白刃战,饱受战火交织的金陵城内外,血流成河,眨眼间成了人间地狱,其残忍现状天地为之变色。
姜黎他们冲将到叛军后背,抬眼望去,即便是太阳尚未升起的凌晨,金陵城方向仍旧是战火纷飞,狼烟遍地,厮杀声与战鼓声,每一声都狠狠砸在姜黎与其他四人的心上。
“都准备好了吗?”
她冷声地喊了一句。
伸手重新将后脑的面罩系紧。
宝财握了握手中的到,目光半分恐惧也无,“准备好了!姐!”
范启年摁了摁,要侧圆形凸起的袋子,应声道:“准备好了!姐!”
迟鱼向渊也目光看向金陵城方向。
手中马鞭扬起,姜黎大喝一声,“驾!!”
倏然之间,几人宛如数道闪电,分开距离,直挺挺插进叛军后心。
轰地,地动山摇。
安若海紧盯着金陵城方向,眼瞧着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