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辉一句话没说话,只觉喉间一凉,疼痛还没到,呼吸就已经接连不上,紧接着他就维持不住身型彻底倒了下去。
兵符在手,姜黎拿在掌心颠了颠这青铜制成的玩意,倏地眼眸冷冷瞥向殿内唯一的活人。
张庆恩被这一眼瞥的差不点没尿了裤子,或者说方才这几个人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吓得要尿裤子。
也幸亏,他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若不然也一定会像那些被吓傻的舞伎一样,惊慌失措地尖叫不止。
“你是谁?”
姜黎见他一身文官官服,冷声问道:“你是朝廷的官?”
张庆恩哆哆嗦嗦回话,“在下、在下滁州知府张庆恩,敢问阁下是否是朝廷的人?”
“原来是滁州知府……”姜黎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渍,吩咐道:“给他松绑!”
绳索落地,被捆了两天一夜的身体立刻回血,张庆恩浑身发麻一个没站住,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嘴欠的宝财立刻就道:“哎,就算给你松绑了,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这不年不节的,我又舍不得钱给你红包……”
“宝财!”
范启年冷喝一声。
“既是滁州知府,瞧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跟常景锋沆瀣一气!”拼杀了一路,姜黎脚底有些发酸,她就地坐下手臂支起在下巴上,手中兵符直直飞了出去,正正好落在张庆恩膝盖旁边。
“兵符,你拿着,立刻收拢滁州所有兵马,不许再有一人围困金陵,与谋逆藩王助纣为虐!”
张庆恩捡起兵符,此刻大脑已经完全运转不过来了,“阁下这是……”
他抬起头来,目光已经褪去恐惧之色,“敢问阁下您是何人,若阁下是楚王谢安的人,赎在下不能听从你的命令!”
姜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方印玺,朝着张庆恩亮了出来,“瞧清楚了,我不是朝廷的人,我是西北王的人!”
张庆恩已经分辨不清,朝廷的人与西北王的人到底有什么分别。
他只瞧清楚了印玺底部的四个大字,“西北王印。”
“西、西北王殿下……”
张庆恩呆愣愣地喃喃出声。
姜黎站起身来,路过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收拢兵马,不再对金陵构成威胁,你能不能做得到?”
西北王借路借兵求救的信到了滁州,亓兴暧就曾与张庆恩产生过分歧,按张庆恩这个地方知府的意思,金陵告急,他们必须第一时间相帮。
可亓兴暧在滁州低阶横行霸道惯了,帮是要帮,他非要拉长时间,让西北王拿些回京后仕途上的好处来换,就这么错失了增援应集的最佳良机。
也中了常景锋的埋伏,被常景锋砍了脑袋夺了兵权。
现在常景锋这个毒瘤已经命丧黄泉,他手握兵符,在滁州做了十余年知府,张庆恩有把握控制住滁州目前的局面,不让失态继续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姜黎擦过他的肩膀,径自要离开。
张庆恩此时身体回血,踉跄着站起身来,“阁下……阁下这就要走?”
姜黎回眸,“嗯,我还有地方要去,滁州就劳烦张大人了!”
张庆恩不敢相信,撞着胆子不甘心地确认,“敢问阁下,是西北王府的什么人?您是西北王妃?”
姜黎眼皮懒散地撩开了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张大人,不要问的那么详细,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好,你的任务就是守好滁州。”
“若是滁州再出差错,我会亲自来取你的性命!”
滁州城外,应集方向,天上的雾好像散了些,露出微末星芒繁星几点。
一行人原地休息,宝财扯了我不可不管!”
姜黎躺在一旁宣软的草地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漆黑的天空。
此一行,从知道林之绪被困金陵,再到攻下滁州城,只用了五天不到。
也幸好,她空间里存放的武器弹药足够多,若不然攻城也好,杀了常景锋也好,绝不会这么顺利。
不知道林之绪那边怎么样了。
她是经历过战场的人,战场上瞬息万变。
他们杀了谢安的儿子,林之绪一手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若是金陵有半点闪失,恐怕谢安第一个就要拿她的心上人祭旗。
“吃点东西,暂时先休息两个时辰。”
姜黎扔过来两个装满灵泉水的水袋,还有一些补充体力比较快,抗饿的牛肉干。
一路不停歇地急行军,再加上滁州拼杀了半夜,几个半大小伙子都累的够呛,拿起事物吃的狼吞虎咽。
生性老实的向渊,身体像是还没从激战中回神,两眼奕奕地问姜黎,“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去找金陵找三哥吗?”
姜黎摇了摇头,“不去!”
林之绪退守金陵,皆因对方兵马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