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林巧儿疼的满头是汗,不住地往门口看,听见了江叙平的声音,立刻虚弱地喊道:“江、江哥哥……”
本来是极虚弱的声音,江叙平像是感应到一般,马上回应,“哎哎!巧儿!我在!相公在!”
门口被稳婆挡着进不去,江二少爷就换了地方,翘脚扒着窗户听里面的动静。
不多会林之绪也赶了回来。
姜黎看着他风尘仆仆,有些意外的说:“还以为你不能回来呢!”
林之绪脚步有些急,轻喘了下,“家里第一次添人进口,这么好的借口怎么能不回来!”
听他这么说,姜黎没忍住笑,“巧儿才发动半个时辰,听稳婆说还有得折腾,你要不要先去睡一会?”
林之绪在兵部无官无职,却被皇帝抓来往死里压榨,本就是他折腾出来的惊天之祸,他受些累倒也没什么怨言。
他撩袍坐下,瞧着江叙平垫脚扒着窗户的背影说:“不了,陪陪叙平攒攒经验。”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姜黎,听他这么说,瘪了瘪嘴,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没过多久,卧房里面人影绰绰,太医和稳婆不断传来说话声。
林巧儿的哭声,一声惨过一声。
丫鬟往外送的血水也一盆一盆地往外送。
气氛一时紧张得姜黎两口子都没怎么说话,但林之绪的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了姜黎的,力道很大。
白亭云噌地一下站起身,跟受了惊吓似的,一张脸耷拉的差点从胸脯掉到地上,语气僵硬地道:“我去睡觉了,你们俩在这待着吧!”
熬了大半宿,西北王府终于等来第一声婴儿啼哭。
“生了!生了!”
稳婆满头大汗地跑到门口,一脸喜色地说:“恭喜江大人!贺喜江大人是位小公子呐!”
江叙平站在门口像是才找着魂似的,踮脚使劲朝里面看了一眼,“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巧儿呢?我夫人她现在怎么样?!”
姜黎林之绪闻声也走了过来。
稳婆说:“夫人是头胎生的费力些,大人放心,夫人现在就是体虚累的,好着呢!”
“那就好!”
“那就好!”
“孩子呢!我儿子呢!”
平时舌灿莲花的江大人,这会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逮着稳婆就知道问自己的媳妇孩子。
还是姜黎掏出来几个红包递了过去,温言说:“先拿着,小公子洗好了就送到隔壁屋子来!”
“哎!对对!”江叙平扒窗户框半袖才想起来,隔壁的屋子也老早就在准备着。
头一回当爹,江叙平激动的眼眶湿润发红,像是要哭:“之绪,姜黎,你们先去……我、我等巧儿,她给我生了儿子,我得搁门口守着她!”
姜黎他们之所以等在外面,完全就是因为心情焦急,在屋里待着闷。
林之绪唇角牵起笑意,拍了拍江叙平的肩膀,“叙平巧儿给你生了血亲,你往后不是一个人了,我们在这陪着你!”
自幼失怙从未体味过亲情,在兄长和后娘倾轧下长大的江叙平听了这话,差不点没哭出来。
姜黎林之绪转身就要走,却听屋里林周氏一生急促的喊叫。
三个人的神经顷刻间提了起来。
门口的稳婆急急转身回屋。
林巧儿的叫声再次响起。
江叙平这下彻底乱了阵脚,不顾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规矩,抬脚直接冲了进去。
姜黎皱眉面露焦急,“我也进去看看!”
卧房里四处都蔓延着一股血腥味,林巧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无比,毫无血色,整个人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双眼费力半睁着,唇齿间泄出来痛苦的呻吟声。
太医稳婆围着她团团转,连林周氏和江叙平都挨不到床边。
江叙平只能隔着太医和稳婆抓住林巧儿的手,急的话里都带着哭腔,“媳妇!巧儿,江哥哥在这,相公在这……”
林巧儿气若游丝,以往灵动的眼眸失去光彩,已经累的除了疼痛的哼声半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微微偏过头眼角流着泪,去隔着太医徐晃的人影去卡自己的丈夫。
“这……这怎么会这样!”稳婆惊呼一声。
太医一言未发连忙转身去拿银针。
“怎么了!”
一瞬间,江叙平的心跳都要停了。
太医手法老道地在林巧儿肚子,还有周身几个大穴位上将银针扎下。
稳婆额头冒汗,有些着急地道:“夫人……夫人肚子还有一个!”
林巧儿的肚子,太医早先就说过可能是双生胎。
此时生完了一个,肚子瘪瘪的,太医和稳婆就以为她肚里只揣了一个,没想到,一个男孩生出来快半炷香了,才发现肚子竟然还有一个没出生。
“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