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这么一打岔,尴尬气氛很快过去。
姜黎随着林之绪又给外公磕了三个头,敬茶之后,跟几个表兄打了招呼,就去了饭厅吃饭,期间没看见几个自己家里人。
一问才知道。
江叙平白亭云他们一大早,给老侯爷问了安,就领着宝财他们回去了。
压根没等这焊死在床上的夫妻俩。
为准备着第二天晚上进宫,西北王王妃的冠冕服侍都带到了景宁侯府,早饭吃的晚,林之绪又指点了下宋家小辈的功课。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下午。
除夕夜的宫宴,非是一般品级的官员没有资格参加。
可就算是这样,大宴朝王侯将相的马车也把宫门前堵的水泄不通,西北方夫妻刚一露面,就将四面八方的目光聚集到了一处。
所有人,不管是官员还是官员家眷全在打量着这对年纪轻轻身上就布满传奇的夫妻。
“姜姐姐!”
“西北王!”
章世昌与李云蔚一前一后走到近前。
今时不同往日,正式场合章世昌也收起散漫,从称呼上正经起来。
“入宫男女不同路,西北王,王妃与妹妹一路,咱们先进去!”
林之绪看了姜黎一眼。
姜黎朝林之绪点点头,夫妻俩就此分开。
天还没黑,薄月挂在精致的楼角之上,宫宇四周亮起烛火,崇明殿内檀木做梁白玉为灯,脚下青石为砖凿地为莲,目之所及处处是彰显皇家庄严奢华。
皇室女眷的位置,在官员家眷之前。
姜黎挨着宋慕屏坐下,在宋慕屏的引荐下,一一与众皇室女眷行礼,皇室的女眷对先太子这位乡野儿媳虽然好奇,但也举止合礼,并未叫姜黎感觉有什么不妥。
只是到了长公主谢岚这里。
谢岚衣着华贵风姿绰约,见了姜黎狭长双眸似笑非笑,“西北王妃本宫一早就见过,只是那时本宫也没想到,跟我玉屏记做珍珠生意的就是本宫的亲自媳。”
此时皇帝皇后尚未到来。
谢岚语气轻慢,不悦之情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
这是在明里暗里揭短,林之绪没出头之时,还要靠着出身乡野的媳妇求到玉屏记哪里讨生活。
姜黎俯身一礼,淡笑道:“殿下说的是,侄媳那时初入京城见的世面少,从前只暗自仰望天潢贵胄皇家威仪,也未曾想过皇商玉屏记会是姑姑的产业,现在想来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她回答的不卑不亢。
既全了礼数,又暗讽大长公主谢岚揽权贪财,连开放给民间商户的皇上名额都被她占掉了。
谢岚又皮笑肉不笑地跟姜黎不咸不淡扯了几句。
太监唱喝,皇帝皇后驾到这才作罢。
这是皇帝谢明睿登基后的第一个年,意义自然不同凡响,谢明睿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回顾往昔,悼念了先皇谢衍一番,又展望了下未来,冠冕堂皇很是一番鼓舞了人心之后。
百官跪地行礼,崇明殿上所有人这才落座。
“我说什么来着。”宋慕屏撇嘴不满道:“整个谢家的女人,就属她最难答对,看上去笑呵呵,其实跟她那个弟弟楚王谢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骨子就不咋地。”
姜黎眉头一挑,“她跟楚王是亲姐弟?”
宋慕屏凑近了姜黎耳朵,将声音压低,“长公主谢岚的母妃宫女出身,妃位还是死后追封的,那么个出身哪里有资格养皇子,楚王一生下来就被抱给了德妃,只不过这些事年头太久,知道的老人大部分都不在了而已。”
林之绪的父亲谢昭乃是正宫嫡出。
行二谢衍的母亲受家族连累,一直偏居后宫一角地位跟在冷宫没什么分别。
按照谢氏皇族族谱,姜黎还真以为谢安出身高贵,当真没想到,谢岚和谢安竟然会是亲姐弟。
宫宴已经正式开始。
典雅庄重的宫乐下舞伎翩翩起舞,一年行到尾,大臣们也暂时松开紧绷的弦,高谈畅饮,姜黎朝着对面看去,在谢永怀父子身边看到了正在与人喝酒的林之绪。
林之绪若有所感似的回眸。
夫妻俩刚一对视。
姜黎就见林之绪眉头轻轻皱起,眉宇间不悦一闪而过。
顺着林之绪的视线回头,脊背上仿佛刮过一阵二月里的冷风。
是陈舜华。
那女人就坐在二品女眷的第三排,娇俏的面容目光偏执阴毒地把目光从林之绪的身上挪过来,撞上姜黎的。
姜黎冷冷地回望。
情态轻蔑一如既往,仿佛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
阖宫宴饮,气氛一派盎然。
宫里的酒自然要比外面的好喝,姜黎多喝了些与众位女眷聊天,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月上中天。
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