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侯府外面发生的事,宋老侯爷一无所知,面容慈爱地抱怨林之绪在宗人府拖的太久,等的他都快困了。
“之绪啊,早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就是我们的表弟!”二表哥宋瀚宇高兴地道:“去年你进京的时候,就应该在家里,好好看着你含章,同样都是咱们宋家子,你瞧瞧他靠的,咱们宋家门出的进士,就没有两榜开外的……”
大表哥宋翰文稳重些,“世事境迁,世上哪有早知道!若早知道姑姑的孩子就是之绪,又何至于我们家血肉分离这么多年!”
“之绪!之前我们同朝为官,连话都没说过!”
“虽然我们哥几个都对你欣赏不已,可到了今天我们才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来!这杯酒大表哥敬你!”
林之绪身处宋家子弟中间,却半分初次见面的生疏,就好似他们相隔的十几年光影根本不存在。
那边男人们酒意酣畅。
女眷这桌姜黎陪着宋府大夫料理好魏二狗来的晚些。
这还是姜黎两辈子头次感受到来自女性长辈的慈爱,虞氏放到桌面上一个红木妆奁,“这呀,是之绪娘没出嫁的时候,在家中常带的首饰。”
“你婆母命好也命苦!”
虞氏眼眶微红道:“京城里各家小姐都铆足了劲头想嫁进宫里去,只有你娘心气高傲,从看不上儿女情长那些……”
“她还没到十岁的时候,就吵着要跟家里的大夫学医,你外公和老爷也对她宠爱的不行,她想干嘛就干嘛!”
林之绪的双亲,先太子谢昭的名讳,姜黎常常听说,但自己的这位婆婆的生前事迹,姜黎还是第一次从旁人的口中有了粗略的印象。
虽是侯府嫡小姐,妆奁里的东西,除了一堆龙凤玉镯,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
她拿起玉制的九连环,还有羊皮包下的银针出来看。
“这些呀,都是小姑姑在家的时候,经常拿在手里的!”宋慕屏与姑姑宋婉清年纪相仿,感情也最深,睹物思人,她神色伤心,“这里头有不少,是小姑姑出嫁前留给我做念想着,如今都交给你,也算是传了下去。”
姜黎抽妆奁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中,拿出一张油纸,那纸张年代久远泛黄的厉害,可笔触之间的细腻,却掩盖不住画像之人的用心。
“这是你娘的画像。”
宋慕屏本来就控制着难过,一见人物小像就哽咽了起来,“宗人府和太庙之绪爹娘的画像都没了,就这一张,还是小姑姑没出嫁前太子殿下给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