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绪冷漠地静静矗立片刻,脑中理智,让他放弃了眼睁睁看着谢衍去世的想法,小一会之后,转身出去叫了太监。
钦安殿不多会的功夫,太医和太监挤成一堆,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像几十年前谢衍刚出生那样,同样的急匆热闹,可这一次却是在送他死亡。
钦安殿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使劲浑身解数,却仍旧急的满头大汗的太医,六神无主惶乱而没有主意的太监。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冷眼旁观的林之绪。
正当林之绪反应过来皇帝过世,应该召集太子丞相阁老的在场的时候,忽地一道妇人啼哭。
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年轻貌美的妇人牵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疾步走了进来。
“陛下!”
“陛下,您怎么样?”妇人哀哭着眼角却不见一滴泪,“陛下您要是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可怎么办啊,骁儿今年才十七……他还等着他的父皇教导治理江山呢……”
林之绪蹙眉片刻,从女人话音里听出来,她应当就是谢衍为数不多剩下儿子的嫔妃‘郑妃。’
他领着皇三子谢明骁出现,立刻就明白了为何谢衍马上要咽气,可太子和丞相朝臣都不在场的原因了。
殿里的人扔在忙碌。
侍卫不知何时悄悄把守在了殿门口。
床上的谢衍已经没有了动静,郑妃趁机不顾太医的阻疯狂拦摇着皇帝的肩膀,逼问他传位诏书的去向。
林之绪目光暗沉,看向床边的乱象,终于在一个刹那与李顽对视上,他使了个眼神李顽立刻会意。
“让你姐换上太监衣服混进来。”
林之绪的语速小声,且非常快,“然后你不要再回来,找机会出宫,去东宫找太子,实在不行就去找薛颖。”
李顽瞪大眼睛听的一愣一愣的,很快他就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姐夫。”李顽点头,刚要走被林之绪一把拉住。
林之绪万分谨慎地道:“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你的性命才是第一要紧,知道吗?”
李顽微微顿住,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姐夫!”
李顽很快闪身出去,门口提刀侍卫,以为他忙着救人并未阻拦。
从钦安殿上踏出的一刻起,李顽的心仿佛就在耳膜旁边跳动,身旁路过的每一个人,在他眼里都成了莫大的威胁。
幸好,他在王挺身边演了一年多的戏。
即便再危机临头,他也能面不改色。
乡下出身命运多舛的小乞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自己会跟大宴江山的继承人,下一位将会是谁,这样的关键的时刻全都扯在自己身上。
回到司礼监的一路上十分顺利。
王挺一死,司礼监的太监也基本被血洗干净,到了司礼监他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到了王挺的屋子里。
“姐!”
三天来,姜黎没换过衣裳,还是那身融于颜色的夜行衣,听见李顽叫喊一刹立刻睁开了假寐的眼睛,“李顽,发生什么事了?”
李顽把林之绪的吩咐说给了姜黎听。
事关重大。
姐弟俩片刻都未曾耽搁,姜黎迅速换上了李顽的太监服,为以防万一,等待的这三天里,姜黎早已准备好了李顽的人皮面具。
带上面具后。
李顽还来不及惊诧,出司礼监的路上,就与她详细说了去往钦安殿的路。
还是一路狂奔。
李顽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的这样快过,就连被人贩子撵都没这么快过。
过了内庭的三关九卡,终于到了皇宫大门。
机敏的小少年,立刻就想到了,既然郑妃能不叫皇帝马上咽气的消息传出宫去,皇宫的守卫也必定换了郑妃的安排的人。
“什么人!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察觉到人影侍卫立刻拔开刀柄一半质问。
夜晚的风格外凉,吹的李顽身上的汗都冷飕飕的,他并未立刻答话,而是轻轻呼吸几下,喘匀乎了呼吸。
走到侍卫跟前,李顽不惊不怵地道:“我是司礼监的李顽,奉郑妃之命,出宫去大长公主府。”
“郑妃?”
侍卫顿住片刻,狐疑地看他,“腰牌呢?”
李顽从怀里摸出,王挺闲来无事赏给他的出宫腰牌,“侍卫大哥,给。”
他声音清亮好听,言语里听不出一丝慌乱,侍卫本就是正妃提前布置下的人,略微打量了他几眼,摆了摆手,“走吧!”
出宫的路李顽走了很多遍。
以往阴深可怖的道路,他心中揣有千钧重的事,竟是半点都没害怕。
说是正妃吩咐去大长公主府是他随口赌的。
他在司礼监当差,朝堂上的事,多少也听说一些,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