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子、收保护费、晚上收各种暗中买卖的掮费喝大酒,已经说不上多少年,金大疤拉都是这样过来的。
曾经锦绣温暖的家,早已成水中月梦中影。
很久没再想起从前的事。
金大疤拉被子蒙住头,抄家灭族的画面,在脑袋中不断回闪,他仿佛是溺水在苦海中的人苦苦挣扎,却半点喘息不得。
倏地,房门被猛地推开。
“哐当”一声。
金大疤拉暴躁掀开被子,双目赤红一脸怒容,“谁!干他娘的什么!”
小弟一脸瑟缩地让开视线。
露出站在后面的姜黎与林之绪。
“你们来干什么?”金大疤拉眉目冷肃,再不似之前的吊儿郎当。
姜黎没说话。
林之绪开口道:“金义士搭救我侄女,将她安然送回来,我们夫妻特地来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别是来找麻烦的就成,赶紧走吧,爷今个心情不好,没空跟你们闲扯皮!”
金大疤拉摆摆手说着就要往床上倒。
姜黎却道:“感谢你救了我家巧儿是一件事,另外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跟金爷商量商量。”
片刻后。
金大疤拉敞着腿,眉心紧皱坐在椅子上,眸光深沉,“你们想要在黑市暗中交易珍珠?”
“是不光黑市,还有交易珍珠。”
林之绪道:“我们要用珍珠做幌子,大量购买黄员外死后,江南滞销西北的丝绸棉麻,同时还要避开金陵漕运江家的眼线。”
“你们是为江二公子办事?”
林之绪摇头,“是也不是!”
他们跟江叙平绑在一起,是利益使然,也是情势使然,江奇勋已经把盯上了他们,几次出手皆是试探,若不能再次发展,只靠珍珠一样早晚会栽在江奇勋手上。
到时候可不是江叙平一个人死,那么简单了。
傅承庸李永年那头,虽是州府长官,但他为官清廉,他们在吴州,傅承庸在涿州,远水解不了近火不说,傅承庸其人为官清廉。
这种波诡暗中算计,他未必会赞同。
江叙平老早就想搭上金大疤拉这条线,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碰巧林巧儿让他给救了,这事主要涉及江家,本应该他自己来说。
可被只是被林巧儿攥住了跟指头,便不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让林之绪跟姜黎替他来。
姜黎也是颇感无语。
“黄员外出事,西北这片的丝绸生意的确受了些影响。”金大疤拉沉思道:“但吃下整个西北的丝绸棉麻可不是笔小数目,再有京城宫里那头,可是吃了姓黄的好些年供奉。”
“锦衣卫太监那边还没派下合适的人来,你们就贸然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了阉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