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出来一个。”
王挺说:“没儿子,跟太监有什么分别,死就死了呗,有什么可惜的。”
乾西四所外院。
李顽躺在发黑发臭的木板上,下身剥光,大敞开晾着。
干活的老太监临走时,往他的东西上插了一根鹅毛,嘱咐道:“到了这儿了,就别怨自己命不好,两个卵蛋抠出来,你就再跟站着撒尿的男人不一样了。”
“这鹅毛,可千万别动,能不能挺过来全靠它了。”
身体里的尿液,顺着鹅毛空隙稀稀拉拉往下淌。
李顽只觉得自己死了。
他爹被强征去修大太监王挺的生祠,活活累死,他娘因为吃多了,自己瞎抓来的药,分明没多大的病,却越吃越重,最后吐血而亡。
李顽被剧痛折磨到浑身打哆嗦。
他视线模糊。
心中想着,就快死了吧……
我就快死了吧……
死了就可以跟爹娘团聚了,再不用遭罪了。
这世上太苦了,他再也不来了。
蓦地,他眼前浮现一张,为了救他杀红眼焦急的一张脸。
李顽于生不如死中,嘴唇勾起……不!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对他好,还有一个人希望他活着。
李顽被人贩子掳走,被扔在船舱里,经水路五天,又被关在笼子里,马车上行走了不知多少天,到了从前只听说过没见过的京城。
进京的第一天,他们这些从各地掳来的孩子们全被关进地下牢笼。
几个男的不由分说,扒下他的裤子,在羞耻的地方使劲掐弄。
他不懂是怎么回事。
那地方除了尿怎么还能出来别的东西,第二天他就发起了高烧,烂肉一样躺在地牢里,无人问无人管。
直到几天前。
打开牢笼大门的人,说宫里缺人,想要挑一批进去,这其中就有李顽。
乾西四所棚顶晦暗,长长的灰吊子跟地牢里没甚差别。
吴州府的地牢也是一样。
黄员外本就一身烂疮,蚂蚁和蟑螂顺着臭味爬了他满身,直往伤口里钻,他是拍也拍不尽,烂掉的身体,烂掉的脸疼的他惨痛哀嚎。
满地打滚。
曾几何时,吴州人那个不仰望着他,就连吴州知府在他眼里也跟个屁一样。
可现在他却沦为阶下囚,躺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哥!大哥救命!”
“疼啊!”
“我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