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可惜“白牡丹”去了牡丹江她姨家过年,战智湛又少了一个唠闲嗑的人,只剩下孤家寡人。校园内虽然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情趣,也有一些同学没回家,但战智湛仍然相当惆怅、寂寞、空虚、无聊。幸好,埠头城隍庙的夜游神乔十八很感激战智湛,只要巡查到学校,如果时间宽裕,乔十八就会坐到战智湛对面的床上,陪着战智湛唠一会儿鬼嗑儿。
一听说烧点纸钱能缓解埠头城隍庙的经济危机,战智湛来了脾气,三天两头就买两麻袋烧纸烧了,给乔十八邮去,反正不差钱。这一下,乔十八在埠头城隍庙的地位蹭蹭的见涨,俨然成了埠头城隍庙的财神爷。上至埠头城隍庙北冥侯,下到小鬼无不对乔十八心存感激。遗憾的是埠头城隍庙北冥侯没有人事权,否则的话,给乔十八晋级加薪是大概率的事了。
庄建红好几天没来黏糊战智湛了,战智湛的心里就像缺了点儿什么。听看收发室的“黑耗子”说,学校后大墙外面松拖家属区四号楼新开了一家“寿衣店”,所有的物品都打折促销。战智湛心念一动就跑去买了两麻袋的金元宝,塞到床底下。准备晚上烧了,给乔十八送去。
晚饭后,战智湛懒洋洋的走回寝室。路过收发室的时候,忽然被“黑耗子”叫住,他神神秘秘的把脑袋伸出小窗口,四处张望一下,一双鼠眼狡黠的望着战智湛说道:“战同学,刚才有你一个电话,一听说话的动静就是个老有学问的人,这是他的电话,他让你给他打回去!”
“卓不凡找自己啥事儿?”战智湛立刻反应过来是谁来的电话了。他心中“噗通”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的说道:“谢谢您了萨大爷!也不知道是哪位二大爷,这前儿来电话。想喝酒吃饭前给俺挂电话呀。你说俺这都吃完晚饭了,哪还有肚子再吃好吃的呀?”
战智湛料事如神,算无遗策。来电话的果然是卓不凡,果然是请战智湛去他家小聚。只不过不是当天,而是第二天晚上。理由很简单,是卓不凡想战智湛了。
也幸亏卓不凡约战智湛第二天去他家,如果是约在当天,就要耽误大事了。才不到八点钟,战智湛忽然感觉一阵困倦。他急忙收拾收拾书和笔记本,跑回寝室,从床底下薅出两个装满金元宝的麻袋来,拎到楼下,用自行车驮着来到学校大门外的街口焚化了。战智湛心事已了,回到寝室后脸也懒得洗,牙也没刷,脱吧脱吧就爬到了床上,酣然入睡。
战智湛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正梦到庄建红偷了她爸爸的做的酱牛肉,给自己送来。战智湛馋涎欲滴的还没有吃到嘴儿呢,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小红这妮子真够哥们儿意思,真偷了她爸爸的做的酱牛肉,给老子送来了!”战智湛眼皮也懒得睁,懒洋洋的说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你咋才来?战哥都快馋死了!”
战智湛闭着眼睛,正满怀欣喜的盼着房门吱嘎一声响,接着就是庄建红那甜不嗦的小动静:“唉呀妈呀……我说战哥呀,你咋那么懒呢?这才几点呀,你就钻了被窝子?”
可惜,战智湛既没有听到房门响,也没有听到庄建红那甜不嗦的小动静。反而是一股香气扑鼻的烧鸡味道死气白咧的钻进战智湛的鼻孔。战智湛不用睁眼睛就可以断定,这是焦裕昌的烧鸡!不对!不对!还有正阳楼的松仁小肚和肉联的红肠!
“小红这妮子发财了咋的?买了这么多的好吃的!”战智湛转过脸看去,哪里是庄建红那张天姿国色的俏脸,相反,却是一个硕大的三棱子脑袋,绿莹莹的脸上堆满了笑,就是灯泡般的眼睛也笑成了两条弯弯的线,却不是埠头城隍庙夜游神乔十八又是谁?只不过乔十八的身高过高,站在战智湛的寝室中,抬不起头来,只能哈着腰,有点委屈乔十八了。
战智湛慌忙坐起身来,对乔十八拱手施了一礼说道:“不知仙兄驾临,咱家有失远迎,这个……这个甚为失礼!咱家衣衫不整,赤身露体,对仙兄不恭,还请仙兄赎罪!仙兄请坐!仙兄来就来呗,还买了这么多东西。让解兄破费,这让咱家有多难为情呀!”
乔十八急忙把手中的油纸包和一瓶汾酒放到桌子上,坐到战智湛的对面,拱手还礼,说道:“上仙客气了!上仙是上古得道的太乙散仙,与小的这等城隍庙中的鬼卒岂能相提并论?上仙以前的惠赠不算,今晚就又送了黄金两千两。小的带来些许博物,不成敬意!”
还有一句话乔十八没好意思说。得到战智湛多次接济之后,埠头城隍庙已经成为富甲东三省的有钱城隍庙了。尤其战智湛又送去黄金两千两,更惹得其它城隍庙眼热。
战智湛憨憨的一笑说道:“仙兄何必把自己看得太轻?你和俺本质上都是鬼魅,有啥高低贵贱之分?鬼就应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地位之高低只是相对的。树大树小都有梢,别把自己看太高!老虎号称山中王,爬树不如黄鼠狼。就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也别把自己看得太轻。把自己当成平常这个……这个平常鬼来对待,就了却了一切烦恼了。”
见战智湛把佛道两教主张“众生平等”大白话中的“人”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