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从脑壳处传来,夜遥皱了皱眉,却有种醒不过来的感觉。 “遥遥,遥遥?” 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夜遥努力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张清秀的脸。 “遥遥,你终于醒了,第一次出远门,你是不是晕车了?” 那女孩笑着问道,她掏出一块糖,用陈旧的黄纸包着,看着品相不佳。但这女孩穿着得干净朴素,宽松的上衣搭着碎花裙子,看着让人不禁心生好感,与老旧的车厢格格不入。 夜遥接过了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精光。 这一车都是群年轻人,男男女女都有,都带着包沉重的行李。 这些人面容稚嫩不说,面上还带着一点忧愁之色,夜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禁疑惑起这车的目的地。 想着,夜遥冲那女孩笑了笑“谢谢,我好多了,我再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那女孩点了点头,看着与原主关系不错,完全没推辞不说,还把两人脚边的行李往她自己那边挪了挪,以便夜遥睡得舒服些。 原主名叫程遥遥,本在城里住的好好的,上山下乡这事原也轮不到她,但原主和她的好朋友——也就是刚才那个递给夜遥糖果的女孩,她叫冯芸,和原主在城里就是好朋友。 冯芸被分配到了乡下,程遥遥一方面舍不得她,一方面又觉得国家正是需要她的时候,不该躲躲藏藏,加之原主家中有些财力,若是不想待了,想回去也不过是花些钱的事。抱着这样的想法,程遥遥便主动申请下乡。 只是原主没想到,下乡的日子苦不堪言,比预想中还要痛苦几分。冯芸还好说,她的家境比原主还是要差上一些的,平日也会干些活,并不是完完全全依附于家里的娇弱小姐。 但程遥遥则不同,她虽脾气软和,但到底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根本受不了苦,她干脆就不挣工分,靠着家里给的钱买口粮。 若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但可怕就在于,原主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当她完全脱离家庭,又带着不同于身边人的富贵气场时,就容易招惹上坏人。 同样下乡的知青中有位长得很俊俏的男生,名叫陆慕白,干干净净的气质,极招女孩子喜欢,程遥遥也对他心生好感。 陆慕白察觉到后,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把原主牢牢掌握在手中,不仅把钱都拿走了,还搞大了原主的肚子,等钱也到手了,人也玩腻了,陆慕白便拍拍屁股走人。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清白极其看重,程遥遥失了身也不敢声张,打胎都是让冯芸陪着自己去小医院做的,落下了不小的病根。 但这事根本瞒不住,当程父程母要给女儿谈婚论嫁时,程遥遥却一身病,谁家能要这样的媳妇? 最后程遥遥只能在无限的悔恨之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夜遥闭了闭眼,一行情泪从眼角滑落,这不是她的情绪,但却要借着这具身子发泄出来。 她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没让人察觉。 “遥遥,醒醒,到地方了。” 夜遥顺势睁开眼,提着东西跟着冯芸往车下走。 带队的人知道他们都是学生,对他们很是客气,但面对分配这事还是犯了难,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们大多身子瘦弱,看着也不像是能扛事的,如何能跟着下地干活啊? 几个生产队的负责人上前挑挑拣拣,虽心里都不太满意,但到底是把人都挑走了。 夜遥和冯芸正巧被宏兴生产大队一起带走了,也不算正巧,宏兴生产大队的队长李爱华与原主父亲有些交集,原主父亲就嘱托他帮忙照顾,不然像原主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恐怕要留到最后也没人要走了。 李爱华借来了一辆牛车,把夜遥在内的六个知青都安置在牛车上,并摆出一副领导架子。 “我是宏兴生产大队的队长,以后你们就归我管了。我先把你们送到知青点去,等明天再给你们安排活。来到了乡下,不比你们城里,是干多少活吃多少饭的,干了活,拿着工分换粮食。上面也给你们发了口粮,每月每人10斤白面和25斤高粱面,菜就跟乡亲们吃的一样。咱们生产队条件不错,也不会克扣你们什么,自己的口粮发下来后要自己收好。”新船说 李爱华顿了顿,视线扫过了夜遥和冯芸“但我丑话要说在前头,你们既然是来支持祖国建设的,那就得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要是随意偷懒,挣不到吃饭的工分,到时饿死我也是不会管的。” 夜遥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过既然原主的家庭条件摆在这里,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受苦。 知青点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六个知青亦步亦趋跟在李爱华身后,但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