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怀中抱着一大捧精致花束,池惊澜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花束的角度,才露出了整个头。
池惊澜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眨了眨眼,即使他现在戴着口罩眼镜和帽子基本没有露出脸来,但池惊澜还是一下子凭借他卓越的身形和声音认了出来,这就是之前救了自己又匆匆离开的那位青年。
确实非常巧,距离他们上一次相遇,才过去了几个小时不到而已。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目光落到青年怀中那一大捧花束上,一丝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池惊澜问了一句。
“你也是来献花的”
青年目光看到了池惊澜面前的展台,愣了愣,凌厉的眉眼被厚重的黑框眼镜中和了不少,他的视线在少年那张精致的脸上驻留了一瞬,又落到旁边池澜展台上的那束雏菊上,点了点头“嗯,是的。”
他是过来送花的,只是刚才找了好久没找到他要找的展台,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形眼熟的少年挺直着脊梁站在这边,周身气质疏离又清冷,莫名显得有些孤寂。
可明明这个小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脸上甚至还带着些未退的婴儿肥,带着一种被照顾的很好的精致感,为什么会有这种气质仿佛一位看客一般,只是静静看着他人的喜怒哀乐却无法融入,便显得与周遭有些格格不入。
青年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悲伤,于是走了过来,却没想到少年身前的就是他要找的展台。
那一瞬间,青年甚至觉得,少年瘦削挺拔的身影好像和面前展台中池澜的照片重合起来了一样。
甩了甩头,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联想甩出脑袋,青年就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那你去吧,不用在我这边耽搁。”
少年乖巧又善解人意,青年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嗯就在这里啊,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这个展台。”
青年严实地带着口罩其实看不清表情,但池惊澜仍能感觉出他无比认真郑重把他怀中那一大捧精致的花束轻轻地放在了面前的展台上。
这下换池惊澜愣了。
之前池澜的展台上只有池惊澜刚刚自己放上去的那束雏菊,因为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白色的小花瓣微微耷拉着,看着已经萎靡不振了,更显的这个展台有些许凄凉。
然而现在加上了青年放上去的那一大捧精致的花,和池惊澜之前放上去的雏菊各占一角,虽然和有些展台仍比不得,至少看起来瞬间不寒碜了。
指尖轻颤,池惊澜抿了抿唇,垂下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旁边那束雏菊,是你送的吗”青年突然开口问道。
池惊澜轻轻应了一声。
照片中表情凌厉的传奇沉默地注视着他们,池惊澜突然有点想问问青年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给池澜送花。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隔着口罩,听着有些失真。
“是因为池澜的展台太冷清了而感到失落吗,没事,还是有很多人记得他的,我有个朋友就很喜欢池澜,他今天有事来不了,特意托我来送束花,祝曾经伟大的传奇生日快乐。”
池惊澜猛地错愕抬头。
青年却好似误会了他的反应“所以别太伤心,你看,你送的花也不孤单了。”
池惊澜没想到三十年后还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这个他自己都快忘掉了的,许久没过的节日,也没想到自己那点微弱的失落情绪会被别人察觉。
虽然青年似乎误会了不少,但他一番话下来,池惊澜却真的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谢谢,也谢谢你的朋友。”池惊澜抬头看着比他高了许多的青年,认真说道。
“还有谢谢你上午救了我,我还你饭钱。”池惊澜掏出了手机。
青年愣了一下。
显然这里不是什么适合交流的地方,青年直接带着池惊澜离开了纪念馆,走到了一条没什么人的羊肠小道上。
“凌榆,凌冽的凌,榆木的榆。”青年突然停下脚步,朝池惊澜伸出了手,正式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或许是刚才的一番交谈两人熟悉了一点的原因,青年看起来没有上午在医院时的高冷,显得有些随性而散漫。
池惊澜伸出手轻轻和凌榆握了一下,开口“池惊澜,池水的池,惊起波澜的惊澜。”
凌榆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装作不在意搬开口“你的名字和刚才那位传奇只差了一个字,长得也挺像,还挺有缘分的。”
“和刚才那张照片长得像”池惊澜也有些惊讶。
前世最后一次冬奥会的时候他身体不好加上太过劳累,已经是瘦脱相的程度,刚才的那张照片其实并不好看,加上那个年代的摄影技术也没有如今的照片清晰,池惊澜觉得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不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和那张照片里前世28岁时的自己长得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