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之间的龌龊事在修真界屡见不鲜,无论是出于嫉妒、怨恨还是私仇,负面情绪存在的地方,就有可被利用的空间。
“我早听说凌云剑宗大师兄仰慕者甚多。观女弟子一身上佳法衣配名剑,定是内门弟子,天性高傲霸道,不满天生剑骨抢占师兄,想给她教训,叫她吃苦。”
这种货色在内门,天生剑骨却被遗落在外门磋磨许多年,正道之光的招生办长老是不是瞎
天蝎老人桀桀怪笑,很好,他最喜欢大宗门弟子反目成仇的戏码了。
“让老夫算一算,那位小友如今身在何处。”天蝎老人捏了捏胡须,剑尖指向东方。
东方,一处刻舟塔登陆点,赖兰黛正倚在月歌剑上平复气息。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昏暗塔内闪烁的剑光美轮美奂,却无一不是致命的锋芒。
“又死在了第二层。”赖兰黛手在发抖,不知是因自己的战绩而羞愧,还是被虐杀到仍无法挣脱噩梦。
如果不是有人开启第九层挑战,刻舟塔强行遣返求剑者,赖兰黛还在剑雨中苦苦挣扎,穿肠破肚。
守塔者只有两位,一左一右并肩而立,一个是她仰慕的师兄,一个顶着滑稽的陌生名字。
明明只是被刻舟塔操控的幻影,却有奇怪的默契,交错的攻击不算密集,像在戏耍闯入塔内的小老鼠,不紧不慢将人逼到绝路。
赖兰黛被虐杀次数多了,渐渐品出一点儿别样的滋味。
这两个人实在是相配。
宿回云总是先出手,另一位慢他两步,踩在他的影子上,扬起的剑锋顺滑接入进攻的节奏,像雨中缓慢旋开的油纸伞,轻柔地靠近,又无声地远离。
流云剑意冷冽如霜如雪,另一道剑意如风似雾,漫不经心地吹拂在敌人的脸庞、脖颈上,细密的血珠沁出皮肤,如死亡的前奏曲。
她有时显得懒怠,持剑躲在宿回云身后划水,有时突然送出一剑,从宿回云剑下抢个人头,自在又随意。
被打扰的大师兄也不介意,沉默地收了剑走回她身边,静待下一位来客。
赖兰黛被传送出塔的最后一秒,视网膜上残留着两道并肩的光影,安静无声地立在原处,仿佛经过了时光漫长的沉淀,一直一直相伴与共。
刻舟塔冰冷的通报声在秘境里回响,赖兰黛又听到了那个滑稽的名字,紧接着是师兄的名讳,再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元婴老祖。
“播报顺序应该对应他们登塔的顺序。”修士论坛上有人猜测,“凌云剑宗宿回云快天蝎老人一步不出奇,但瓜瓜大魔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赖兰黛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是个女修,和宿师兄站在一起时很相配。
如果师兄可能钦慕什么人,大概就是那个人的样子。
“实力相差太大,我连嫉妒的心思都不敢生起。”赖兰黛咬着嘴唇对月歌说,“你还记得我在缥缈楼遇袭一事吗你说那人与她比之,如何”
月歌没有反应,它离生剑灵还有许久的距离,或许一直等到赖兰黛结丹的时候,月歌剑也不会给她半点回应。
赖兰黛不再纠结,她点开手机群聊,轩晓在群里发了定位,命走散的弟子尽快汇合。
筑基期一个人在秘境里很危险,赖兰黛踩着月歌御剑而行,身影如流光闪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御剑飞行是刺激的游戏,气流和冷风呼呼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喜欢飙剑的人不在乎这点子疼痛,如令梨,只会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选手小梨,冲激
也有讨厌被打脸的人,每每御剑都是一场考验,屏气凝神,尽量将剑御得足够平稳,代价是牺牲了速度。
如果说捉御剑的令梨好比和金色飞贼大战八百回合搏斗得心力憔悴,捉赖兰黛就像钓虾,放线即上钩,没有一丝丝坎坷。
天蝎老人五指收拢,赖兰黛掉进剑阵中央,无数剑锋制住了她的动作。
“什么人”赖兰黛惊怒不已,“我乃凌云剑宗门下弟子,还不速速退开”
“嘿,好大的威风。”天蝎老人现出身形,冷笑道,“旁人惧你宗名号,老夫可不惧。”
怕还是怕的,毕竟是有杀神坐镇的正道第一宗,但沈无或许会为唯一的亲传弟子出手,却决不可能在意一个筑基小辈的死活。
就算死在这里的是宗主亲闺女也没用。
天蝎老人丝毫不掩身上的气势,隐隐超越金丹的修为压在赖兰黛身上,她面色惨白,冷汗滚滚。
“不知这位前辈所为何事”赖兰黛放柔声音,恭敬道,“家师亦是金丹真人,前辈可将事情与我说来,我自当尽力。”
见识过宿回云的冷漠和“瓜瓜大魔王”的不客气,天蝎老人总算在赖兰黛身上找回了自己元婴老祖的尊严。
这样才对嘛,现在的小辈一个个都太不尊重老年人了,仗着自己年轻有才华,逼死前浪。
“不错。”天蝎老人摸摸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