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又对着满厅大哥团团一揖。
“小妹不谙江湖礼节,大家见笑,抱歉,抱歉。”
看花荣的意思,完全没打算教训妹子,而是拉下自己的嫩脸,大包大揽地给她道了歉。况且花荣的态度让人挑不出毛病,大伙也只能不计较。
再说,花荣是真正的军三代,金光闪闪的出身,跟这些草莽里摸爬滚打的好汉,气场上大不相同,举手投足都带贵气。
他又是宋江亲自带来引荐的,没事得罪他干嘛。
纷纷打哈哈“是俺们粗鲁,回头一定紧抓卫生,让小娘子喝到干干净净的酒哎,不过,下次来时,记得空手哇”
这天小雨初晴,阮晓露刚服侍老娘睡下午觉,回到自己房间,有人敲门。
“阮姑娘,”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说,“冒昧叨扰,可否赐见一面”
阮晓露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应该说,打娘胎里出来,就没人这么文绉绉地跟她说过话。就算是梁山上那些“巡山一队”里的忠粉,不管对她多尊敬多礼貌,有事时也顶多来一句,“姐姐,开门呐”
她把这话咂摸两遍,确信是有人来拜访,这才穿鞋开门。
眼前一亮,一张春风化雨的娃娃脸。花荣笑容满面,朝她兜头一揖。
“在下”
“别别,我认得你,免礼免礼等等,这啥哎呀来就来嘛,咋还带东西呢”
花荣手里居然提着个大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来,阮晓露眼一花。
只见里头琳琅满目,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有黄的有红的有青的有白的,单一个金镯子就特别显眼。
“这个是前些年的式样,给老太君戴着正好,”花荣腼腆一笑,介绍,“这两匹绢,如今换季,姑娘拿去随便裁几件衣。这两壶酒是年初托人从东京带的,姑娘给老太君尝尝鲜。还有这玉如意”
阮晓露一看,好家伙,都是梁山上没有的稀罕货,想必是他从清风寨府邸直接打包来的。
拉拉杂杂什么都有,放市面上也值不少钱。花荣殷勤地一样样介绍过来,像个刚把人拉到购物中心的导游。
阮晓露好奇地问“有事”
花荣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红,又体贴道“我看姑娘也有武艺在身,你要是想了解一下弓箭之术,我、我可以教一点简单的入门”
导游变成健身房卖课的。阮晓露愈发不解,“有话直说。”
“没,没什么。以后都是邻居,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阮晓露可不信。但要说他有什么醉翁之意,也有点牵强。他带的这些礼物,适合妙龄少女的不多,实用性普遍不强,只能拿阮婆婆来做借口,这个也适合她娘,那个也适合她娘
这哪是健身房卖课的,这是头一次上门的准女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眼看阮晓露眼神转为狐疑,花荣才不好意思地改口“其实是有求于姑娘。你也知道,舍妹刚上山,不适应”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着妹妹来的。
花荣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深闺骄纵,眼下突然住进强盗窝,又没个体己人伺候,生怕闹出事来。这几天他仔细观察,这位水寨的阮姑娘性格直爽,热心爱揽事,大约可以倚靠一下。
“姑娘是过来人,烦请多照应舍妹,多带她出门转转,熟习山寨的规矩。她练过一点点功夫,但都是我陪着打的,要是跟别人起冲突肯定吃亏。她有点小脾气,还请你容忍一二”
花荣过去一直当知寨,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儿,从来轮不上他求别人。今日头一次放下身段求人,难免有点用力过猛,自己也觉得难为情,娃娃脸一直红扑扑的,好像她房里开了个大蒸锅。
“还有她姑娘也许听说了,她那怪癖实在上不得台面。也是我以前疏于管教,让她跟丫头们玩野了。姑娘若是能慢慢劝着,教她玩点正常的东西,打发时间”
这简直是五好哥哥。阮晓露那个羡慕呀,能把自家三兄弟跟他换换吗
赶紧说“花将军你太拿自己当外人了。上了山就是兄弟姐妹,什么送礼不送礼的,生分,哈哈哈不送不送,路上小心”
果然没几天,花小妹就溜达到水寨来。阮晓露藏好花荣送的一堆礼物,桌上摆一盘小鱼干,热情把人迎进来。
花小妹当即就发现“咦,这笼子里叫唤的是什么”
阮晓露把济州府带来的蛐蛐笼子往前一推,“送你的。见面礼。”
花荣赠送厚礼,求了阮晓露一堆事。阮晓露选择性办事,不打算拦着花小妹热爱自然。
人哪能没点爱好。阮晓露不仅不置喙,反而投其所好,总算把这聒噪玩意脱手了。
花小妹喜不自胜,对阮晓露的第一印象直接满分,抱着那蛐蛐笼子不撒手“别人说得没错,你这里果然啥都有”
一个是军官妹子,一个是渔民妹子,俩人本来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梁山上仅有四个女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