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那儿去了”
玻璃道,“是史家传来的消息,叫史大姑娘回去呢。”
王熙凤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的忽得人就没了。我记得卫家大爷在卫将军身边做亲卫,按理儿,应是不会总在前头杀敌的之前在平安州都没什么,怎的如今人却没了。”
玻璃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史家太太打发了人来,说是卫家姑爷殉国了,叫史家大姑娘回史家去。老太太屋里哭成一片,乱糟糟的,也没打听清楚。”
贾琏道,“你先去老太太那里看顾着。我打发人去卫家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王熙凤点点头,自从贾琏入仕,且探春、惜春婚事皆是投了当今有联系的人家之后,贾家在朝堂上并不算一抹黑,只是这样大的事儿,却是没得什么消息,也算往日里疏忽了。
贾家和卫家虽交好,但也是同为勋贵武官的层面上,并不算什么老亲,只是谁都知道,卫将军和卫若兰在平安州事变之后留下来扫尾追捕乱党,便是不说家中老老小小,在朝堂之上亦是大事。
王熙凤道,“也打发个人去薛大妹妹那里打听打听,三姑爷和柳二郎去了西海沿子,梁家那位也是上过平安州前线的,只怕消息比咱们灵通许多。”
贾琏道,“我省的。”
王熙凤略一思忖,换了一身半新不旧蜜合色小袄,又着一条石青色裙子,再把头上的凤簪换了下来,见叫人瞧着不扎眼了,这才跟着急切的玻璃去了贾母的房中。
贾母正抹着泪,怀里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史湘云,如今贾家的几个姑娘都嫁了出去,客居的宝琴、邢岫烟都嫁了,李婶也带着两个女儿道是叨扰许久,亦是回李家了。宝玉还在国子监应付学业,一时之间瞧着倒是冷清许多。不似宝琴当初被退婚之时有姐妹相陪安慰,如今好些姐妹们天各一方,便是贾家也是方才才得了消息,在京中的各姐妹亦是还没得了信。见王熙凤来了,湘云才略略止住哭声,她虽生性洒脱,但姐妹们各有归处,她却不愿叫人瞧了她的苦去。
贾母亦是看出来几分,道,“凤丫头又不是外人,你难过,痛痛快快哭上一场便是了,何苦憋着,竟是憋出病来。”
王熙凤略看了看一旁史家坐立难安的丫鬟婆子,又见贾母虽面有悲色,却没有十分震惊之态,料想贾母想必知道了什么,王熙凤便也不多言,上前安慰起湘云来。
湘云本也不是憋得住话儿的人,虽王熙凤与她不算多亲密,到底也比旁人熟悉些,不多时便放松下来,道,“我也知道,这上战场是个拼命的事儿,只是从前宝姐姐的夫婿、三姐姐的夫婿也平安回来了,怎的我却如此命苦原就说我命苦,说得更不好听的也是有的。我知道外人嘴杂,我只好好过我的日子,过些年也就好了。谁料想”
王熙凤无言,湘云和卫若兰并没见过,虽有往来,却大多是靠着几盆花,几样针线,几封信笺来往,虽已有了几分了解,到底不算如何情深义重。湘云与其是在哭卫若兰去了,不如说是在哭自己。她襁褓之中失了父母,本就有人闲话说她命硬克死了父母,如今还未嫁又丧了未婚夫,连迎春之夫楚昀一介男子还因克妻名声不好,更何况是本就有克亲传言的湘云。女儿家有了这样的名声,婚事便极难了,若是家中狠心,送去庙里做姑子也是有的。
贾母忙道,“你既知道那起子人是在胡说,自己嘴里又说来做什么这可不兴说”
湘云哭道,“我如今只有老太太了,从小到大,也只老太太疼我,如今这样叫我如何是好呢。”
贾母对湘云确实是疼爱至极,只是湘云的去处却不是她好插手的,一时也为难起来。
王熙凤揽住湘云,道,“云妹妹这话却不对,虽说老太太最疼爱你,可大家谁又不在乎你呢你是读书识字的,道理比我还明白几分,如何这时候却钻了牛角尖呢”
湘云抬起头,却不知王熙凤言语何意。
王熙凤道,“从前你婶娘早早便为你说了亲事,虽说如今”王熙凤叹了口气,又道,“到底是为你好生打算了一番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又是谁愿意看到的呢你是史家宗族的大姑娘,谁又能叫你受罪呢该是如何想的,好生和你婶娘说,难不成你婶娘真能对你不管不顾不成何况还有老太太和我们在,总归是能有个章程的。如今你这样,叫老太太也为难,这事儿也解决不完。”
湘云垂下头来,半饷才低声道,“我怕我怕卫太太说是我的不是。”
王熙凤心道,卫太太是卫若兰的后娘,如今卫若兰去了,卫家便是她的儿女瓜分,她只怕心中还偷着乐呢,便是要把锅甩在湘云的克亲名声上,史家又不是吃素的,史湘云真不好了,史家宗族的姑娘都难议亲,哪里能容得卫太太乱传。若按爵位地位,卫家可不及史家,若非湘云父母早逝,卫若兰和湘云这门亲如何都算卫若兰高攀。
王熙凤正色道,“我的史大妹妹,你是史家的大姑娘你父亲从前是正经的保龄侯,你娘是宗室之女你平日里怎么玩笑说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