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有宁国府这门亲戚,他们自己本家的都跑了,外头的若是再凑上去,算个什么事儿名声烂了,自己家还有姑娘们呢,只怕要嫁不得好人家的。
柳氏之夫心中百般不愿,又不敢得罪狠了荣国府,思来想去,方才福至心灵,道,“如今还在国孝当头,倒是不好议亲,何况我和内子从前商议,定要他有个正经事儿做着再议亲。已在商议着送他去从军了,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了,何必耽误府上的姨小姐。”
贾珍念及尤三姐所言,便道等得。
中人却是听不下去了,那中人在朝中为官,虽不及宁国府有名有势,但却有实权,思及宁国府和荣国府不好了,自己也是得罪得起的,便道,“珍兄这话却不像样,哪有女儿家如此上赶着结亲的,这样可不尊重了。”
说了一通,这饭是吃得不大痛快,柳氏待得丈夫回来,听闻了这事儿,当即啐了一口,道,“我原就说是个不好的,结果还这般没脸没皮,闹够了便要找人收尾,偏还看上湘莲”
柳氏思量了半日,如今外头知道柳湘莲并无议亲,如今有孝期在,虽说推脱了贾珍提亲,到底也不好另外与旁人家议亲,柳氏当机立断,道,“明儿叫湘莲来一趟,便是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吗少不得我去求求本家,让他们把他送军营里历练两年,若能有个功名,也是好事儿。他们家那些事儿,上头都看着,便是那尤三姐真没皮没脸的等着,那宁国府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两说呢”
柳氏本是个温柔性子,如今动气之下,少不得也显出一二公侯勋贵人家出身的做派。
贾珍那边不太顺利,还不待回去,同一日正也是薛蟠来贾政跟前请安,送些土仪之物。薛大傻子不愧大傻子之名,贾琏前儿请了他言语间略略带了些,在贾政跟前,便提及自己和柳湘莲之间的事儿,又道原不知道宝玉和贾珍贾蓉如此亲近,竟然帮贾珍给尤小妹和柳湘莲说亲。
因着分族之事贾琏由着贾赦和贾政同贾珍闹着,并未掺合,贾政便是再不通俗务也明白贾珍这一出闹得是什么。贾政是个极尽礼仪的人物,便是贾珍没被管教烦了想分族,他也恨不得和贾珍等人撇清干系。闻得宝玉不仅还和那边联络极好,还替他们隐瞒柳湘莲为尤三姐说亲,贾政读的是三纲五常,最是不喜尤氏姐妹的做派,闻言便是气的倒仰。
薛蟠又是个蠢人,在此事上十分实在,便是连宝玉赞尤氏姐妹是一对尤物等等之语也学了来。贾政听得火起,心里暗道果然不曾看错了他,果然是个酒色之徒耳。只是薛蟠还在,没有在外人跟前训儿子的道理,尚且忍了几分,等薛蟠家去,却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旧年应了贾母所言,再不狠打宝玉,难得又传了板子来,要将宝玉打上一顿。
贾母在里间听闻要打宝玉,哪里肯依,来的时候贾政已是打得宝玉身下又血了。贾母和王夫人自然又是哭天抹地,贾政指着宝玉,又将他替贾珍撮合柳湘莲尤三姐一事儿一说,贾母和王夫人亦是一惊。在她们看来,宝玉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好孩子,哪里能知道这些腌臜事儿,必然是身边人教坏了他。不叫贾政继续打了,又把好大夫请了,好药用了,这才把宝玉身边一干人等都拘了过来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