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盘分斤拨两的,你又何必来找我要,我不依你,我是下作贫嘴恶舌,你也有脸说自己是什么诗书大宦名门之家的小姐吗不过是顽儿罢了,偏你惦记着。”
王熙凤知道,前世这些少爷小姐们是常常聚在一处开社,也自有许多诗篇出来,只是她们各自做东,或多或少不过茶水果子,少有大办席面的,且后来各样事儿多,也不尽是好好开社的。后来王熙凤出的那五十两都没用完。王熙凤倒是不在乎那几十上百两的银子,只可笑李纨自己舍不得,拉了她来当冤大头,却连好话儿都不愿说,非要挖苦自己一番。还是那句话,李纨是苦,自己是比她瞧着体面舒坦,可自己是长房长媳,李纨是二房寡媳,且贾珠又不是王熙凤害死的,便有不满,也不该往自己身上使。
王熙凤见李纨脸上不好看,几个姑娘们亦是收敛了笑意,也不以为意,道,“这诗社是大观园的妙事儿,我不入社岂不是成了大观园的反叛了,我明儿一早就到任,下马拜了印,先放下五十两银子给你们慢慢作会社东道。多大的事儿,非要说些刻薄话儿来。监察也罢,不监察也罢,有了钱,你们还撵出我来不成”又对香菱道,“到时候我若不在,你就替我代掌监察,直把他们偷安怠惰的都罚个底朝天才好呢。”
气氛这才稍稍好些,只李纨面上不大好看。王熙凤又道,“才说要开了楼房拿了料子出来做年下的衣服呢,正巧一道儿,凡有用得上能画画的东西都叫人搬出来你们看,若使得,留着使,若少什么,照你们单子,我叫人替你们买去就是了。”
惜春这才上前道谢,正说着话儿,便见赖嬷嬷来,原是她那放出去的孙子赖尚荣谋了个官儿,要在家里摆酒,请众人赏脸去。赖家乃是贾母的心腹,赖嬷嬷原就是贾母的陪嫁丫头,如今孙子放了出去谋了官儿,虽不大,倒也算官宦人家了,赖大一家倒是乖觉,虽儿子出息了,却没有求了恩典离去,原是为了在贾家赖尚荣日后官途平顺,虽众人皆知他家昧下许多好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人果真是聪明人,连后来探春管家都是和他家姑娘学的。赖嬷嬷往日里穿金戴银,在贾家亦是坐着轿子来去,不过陪着贾母打牌,家去一般也是楼房厦厅,也和老封君没有什么两样了,谁能看出她不过是个下人。
这一世因着贾赦那次闹将起来,王熙凤和贾琏又死死控着省亲别墅的花费,倒是没叫赖大一家拿了多少好处,只是他家在外头的孝敬不少,家中园子虽不如前世颇有几处惊世骇俗之处,倒是也算齐整。王熙凤如今还不想和贾母对着干,见他们昧得不狠,又极会做人,也知道水清则无鱼,倒是还未出面干涉,面儿上还是亲亲密密的。
王熙凤应了要去,其余人等多也是去的。晚了又找出来诸多绫罗绸缎和画具来,各自分了。
旁人也就罢了,钗黛二人却没长留,略住了几日就各自家去。公主快要定亲,学业繁重,宝钗自要陪着,林家又要准备年节等事儿,黛玉倒是不比其他姐妹们清闲。
这一日,好容易歇息一天,王熙凤却总觉自己眼皮直跳,心中不安,不多时便听人传,说是邢夫人寻她。王熙凤这才福至心灵,想起来,约莫这个时候,贾赦叫邢夫人找贾母讨要鸳鸯,狠闹了一场。连忙穿戴了一番,匆匆往那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