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那茶馆子点心铺,还不知生意多好呢。”
王熙凤一拍手,道,“姑妈这话是好主意呢,便是不在外头开个馆子,咱们自家玩起来不也有趣儿就说今儿这小莲蓬汤,我是觉着天热,这汤虽说吊了清汤,到底是荤的,虽是有荷叶配着,到底有些腻了。若是咱们拿菌子笋子吊了素汤,只怕还清爽些,再在那面里掺着菜汁儿,岂不是更好了”
贾母指着她道,“这般多的主意,方才怎么不说来。”
王熙凤委屈道,“这不是宝兄弟要吃的不是自是要做从前做过的花样了。”
贾母道,“还说旁人,我看你倒是越发刁钻了。既如此,我便叫你,日日去想了新由头来吃,往日里那些东西,都吃腻味儿了。”
王熙凤笑道,“这有什么难得,这天热得很,厨房里还不是每日做那些个玩意儿,又腻人又絮嘴儿。要我说,按着节气儿,写了签子每日挑着做来吃罢,不然份例上的动不了几口,还要另外劳动做了来,又费事儿又费物。这夏日里,还做那什么红烧肘子,汤里又是厚厚一层油,谁吃得下来多清炒几样菜蔬,做几盘鱼,糟几只鸭子才是正理儿。”
旁人还未如何,三春便点点头。她们往日里吃个清炒枸杞芽儿都要另外拿钱给厨房呢,若是吃得顺心,谁乐意另外花钱呢。
里间宝玉也道,“是了是了,这时候正该吃糟货儿呢”
众人皆是一笑,王熙凤对里头道,“宝兄弟可别想了,你能起身前可吃不得这个呢”
众人愈发笑得狠了。好容易热闹一日,这才散了。
王熙凤送贾母回去,到了荣庆堂,又道,“二太太和我说,等宝玉大安了,倒是要把他挪出来住呢。老太太瞧瞧,可要另外圈个院子给他。”
贾母皱眉,道,“这又是什么道理,那园子里住的好好的。”
王熙凤道,“二太太的意思,毕竟宝玉大了。且咱们家的姑娘们暂且不论,亲戚家的姑娘们常来园子顽儿的,虽说都是嫡亲的姊妹,到底怕人说嘴。”
贾母冷哼一声,道,“还有谁,左不过就是玉儿和云丫头。玉儿来了虽然去潇湘馆顽儿,住却是住在这头儿。云丫头又待不了几日,有什么要紧的。”
王熙凤只道,“宝兄弟有老太太、二太太做主,我又哪里好说呢。”
贾母皱了皱眉,道,“宝玉进园子里,是贵妃下的旨意,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计较。”
王熙凤把话说到,便等贾母和王夫人自己扯皮去,她可不愿意一直夹在她俩中间看她们斗法。
因着养的仔细,过了大半月,宝玉竟是大好了。贾母心疼宝玉,唯恐又被贾政责罚,便命人将贾政的亲随唤来,吩咐道,以后倘有会人待客诸样的事,你老爷要叫宝玉,你不用上来传话,就回他说我说了,一则打重了,得着实将养几个月才走得;二则他的星宿不利,祭了星不见外人,过了八月才许出二门。贾政心里不愿,到底拿贾母没法儿,只好罢了。宝玉越发过得恣意,虽说是要搬了出去,到底总说“没养好”,还在怡红院住着。
如今倒没有宝钗在一旁规劝,宝玉每日十分得趣儿,只和湘云两个混在一处玩乐。虽不至于同吃同住,到底两个都无甚顾忌。一时之间倒有一些闲话传出来。王熙凤听闻便扬了眉毛,转头就通知了史家。
过了几日,便见史家来人,要接了湘云回去。史湘云穿得齐齐整整,眼泪汪汪的被众人送到二门外,又悄悄拉了宝玉嘱咐道便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时常提着,打发人接我去。”史家家人见此,愈发皱了眉头,只催着湘云回去,湘云不敢十分委屈,只好跟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