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生日贾珍办了酒请了戏班子, 请了众人去吃酒。如今没了贾瑞,王熙凤也不担心路上被贾瑞拦住说些没分寸的话,心情倒是不错,去看了一遭秦可卿, 好生劝解了一番, 见她还是恹恹的。重生一着, 王熙凤知道秦氏这是心病,也不是能劝得的。王熙凤这辈子和秦氏不比前世亲密, 也知道劝她不住,只尽了心也就罢了。
过了一日, 贾敬便让贾珍到荣国府商量惜春的事, 贾珍心里为难,倒也不是舍不得惜春, 只觉得这事儿丢人。偏贾敬如今一味儿只知修仙,哪里能容得有碍自己修行的事儿。贾珍实在没法儿, 便去同贾母说道这个事儿。
贾母听了贾珍的来意, 便是大怒道,“好好好,从前便知道你们混账,没想到连亲人孩子都不要了。”
贾珍缩了缩脖子, 没奈何道,“老太太行行好吧, 若不是四妹妹还小, 侄孙儿劝着老爷,只怕只叫我嫁了出去了。”
这等事没敢叫惜春知道,也没留其他姑娘小爷们。只贾赦、贾政邢夫人并贾琏王熙凤夫妻俩在。贾母气了一着,贾琏、王熙凤忙上前劝慰。贾赦贾政兄弟俩只觉此事说来不体面, 便面露不赞同之意。邢夫人算计着,惜春乃是嫡出,其父兄也是正经袭爵的,若真过继过来,过到贾政手里却是身份低了,大概率便是要分到大房来。若是如此却又是一笔不小的嫁妆,邢夫人最是小气把着黄白之物的,心中不免不愿起来,只是她素来说不上话,如今贾母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触霉头。
贾珍奉了一本单子,递了过来道,“老太太容禀,老爷说了,权当是荣国府替我们嫁姑娘罢了,四妹妹的嫁资我们亦是预备了的,今儿也带了来。不敢叫府上费心。”
这话一出,贾赦、邢夫人一人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贾母指着贾赦骂道,“我还能差了四丫头一份出阁的钱不成我是气你们一个个儿的,好狠的心儿”
王熙凤劝道,“老太太息怒,四妹妹自小便是在我们这儿长大的,本就是我们家的姑娘,和其他姑娘一概也是差不离的,从东府抬出去和从咱们家抬出去又有什么两样呢在咱们家和在东府,都是咱们家的姑娘,哪里需要分这般清楚了。”
贾母心里知道,惜春和东府的人从来不亲近,宁国府若是有一一需要帮衬的地方,宁国府便是请了王熙凤去,也少有和惜春提的。虽说姑娘家金贵,不便劳动,可尤氏连自己娘家妹妹都能请来帮衬一一过,却从来没想过来找惜春这个宁国府的正经嫡姑娘。
惜春亦是非逢年过节,极少回去,便是回去也没有过夜的,贾珍等人甚至连惜春每月的使费都想不来出,惜春身边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入画是宁国府带来的人儿,旁的大多都是和迎、探一人共用的。
如今宁国府拿了为惜春预备的嫁资来,不用多费那嫁妆钱,惜春旁的花费本就跟着荣国府,贾赦倒对此没什么意见。贾母贾政虽不赞同,却也知道如今这般情形只怕依了此事还能好些。
王熙凤和贾琏又劝了半饷,贾赦却拿了贾珍奉来的那单子看了看。上头古董房产等皆有,虽比不上当年贾敏出嫁的闺阁,也约莫有万两之多。贾家若按旧例,花费最高也不过贾敏和从前贾赦头次娶亲的,满破费也就到万两。贾珍因着怕荣国府不同意回去没法儿和贾敬交待,在这点上倒没吝啬。横竖不比荣国府关系复杂,宁国府上下俱是贾珍做主,他花在买妾哄美人上的钱都不知凡几,自不会和荣国府王熙凤管家那般多顾忌。
贾赦见贾母被贾琏等人渐渐劝过来了,便道,“如此,还不如依了好。横竖珍哥儿开祠堂也方便。”
贾母道,“你也是个混账的,这等话是拿来白说的”贾母心里也知道此事成了反而好些,只她心里不平,便对贾珍道,“四丫头一直跟着我,在我这儿也同旁人是一样的。我今儿同你说清楚了,不管你们如何折腾,只一点,不论你们想什么办法,不许叫外头的人说四丫头的闲话才是。”
贾珍忙应了,和贾赦说定了此事,便去想法子怎么能让惜春出继一事显得合理些。
旁的人也就罢了,此事便是能瞒了别人,也不能瞒下惜春这个当事人。惜春得了消息,却是一反常态,竟是高兴的跳了起来。贾母见她如此,也是松了口气。
贾琏和贾赦贾珍等人去圆了这事儿的合理性,王熙凤却是要了贾珍送来的那嫁妆单子来,直接送到了惜春手里,叫入了库她自己受着。略想了想,虽把田庄的收益和荣国府惯常处置的一道儿,却是单拿了其中的铺子出来,又拿出预备给迎春探春的铺子,索性一概给了她们,叫她们自个儿想着能做些什么买卖。
王熙凤没那么多想头,她自己读书不多,出嫁前虽临时抱佛脚了几日,到底是更受王子腾夫人的教导影响。只道让她们忙起来,便也没那么多精力去伤春悲秋。王家的教育,于文化上差了些,在实用主义上却是近乎到了极致。
三春的月钱只有一两银子,头油脂粉钱,每人又补助一两银子。只这补的一两银子,三春到手的却不多。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