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渊接到归音的消息后从炼器室匆匆赶到玄衍宗山门, 身上铁与火交织的味道尚未消散。
他看到归音这般打扮一愣,“你干什么去了”
归音低头看着尚未换下的嫁衣,“没干什么, 就是抽空成了个亲。”
许飞渊眯着眼睛扫视着她身后的嫌疑目标。
也不用猜了,雍青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呢。
得,一个没看住, 又被骗走了。
许飞渊咬牙切齿的点着她的脑袋,“你糊涂啊。”
糊不糊涂的另说,他们要是再在山门处站一会,明天整个玄衍宗都得来随份子。
归音伸手挎住许飞渊的胳膊,拖着他往里走, “咱们进去再说。”
“松手, 我来带路。”许飞渊努力地想把胳膊抽出去。
“不用,我认路。”归音死活不松手, “我怕你惊吓过度,扶着你点。”
许飞渊用力用得脸都涨红了, 也没撼动归音箍着他胳膊的两只手。
哪怕成天抡铸造锤,他依旧没脱离柔弱法修的范围。
两人一路走进许飞渊在洞明峰的炼器室, 大门关闭,将其余三人关在外面,归音才将手松开。
“什么事这么神秘”许飞渊抱着手臂,靠在工作台上。
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明白归音是什么意思, 但后来他意识到归音的反常,干脆就放弃挣扎了。
归音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保管。”
许飞渊挑了挑眉,“是高阶秘境产出的古灵宝,还是被你玩坏了的法器”
“是柳时卿的骨灰。”
许飞渊轻松的表情凝滞在脸上, 有一种不协调的扭曲感。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炼器室内一片死寂。
半晌,许飞渊干涩的喉咙才勉强拼凑出奇怪的语调,“他死了”
他此刻像一只年久失修的傀儡,呆滞又迟缓。
“死了,骨灰我带来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到地上,他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归音也不劝,任由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直到他哭得快喘不上来气,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哭完了吗,我还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许飞渊被绝望笼罩,根本听不进去半点声音,更顾不上回答她。
绝望什么呢,他们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谁都不能接受这一天。
归音也没指望许飞渊现在有心情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
“说是两件事,其实是两个消息,你是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归音顺手拽过椅子坐下,“看你哭得这么惨,我就先和你说个好消息吧。”
归音将头伸到许飞渊耳旁,“柳时卿的灵魂被我保住了。”
正巧许飞渊哭的打了个嗝,四目相对。
下一秒,归音的耳朵就被揪住。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归音连忙告饶,可惜许飞渊没有松手的意思。
“臭丫头,就想看我哭是吧。”
“我一个人哭太丢人,这不是找你陪陪我吗”
“你怎么不去看归舟哭呢”
“他在闭关结婴,我找不到他啊。”
许飞渊松开归音耳朵,脑袋凑了过来,“要不等他出关,咱们骗骗他”
“先不说能不能骗到他,就算骗到了,我还怕他把我锤扁呢。”
“那你就可我祸害是吧。”许咬牙切齿飞但无用渊。
“你要不要看看柳时卿。”归音转移话题的方式依旧拙劣。
但许飞渊就吃这一套,“看”
恶念张嘴,露出了柳时卿团成一团睡得正香的灵魂。
灵魂是他的幼年体等比例缩小的模样,具体几岁归音猜不到,但看他脸上肉嘟嘟的奶膘,就知道年龄不大。
许飞渊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九岁的时候。”
归音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么确定”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这个样子,连身上的衣服都一模一样。”
“你记得倒是清楚。”
“这根本不可能忘的吧。”
归音将恶念一收,叉腰问道,“归舟捡我那天我穿的什么”
“你那一身衣服都被血浸了个透,看不出个形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许飞渊叉腰与她对视,“要不是归舟说你是个人,我都以为他进山捡回来个狼崽子。”
归音瘪瘪嘴,自认理亏。
谁让她和许飞渊第一次见面就让他挂彩。
“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你要开始尝试炼制能够容纳人魂的傀儡了。”
“这算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