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归音预测的一样,她在山里足足待了三天,才带着满满登登的草药下山。
等回了医馆,陆大夫说柳时卿留给她留了信。信上说,他带着家里的商队去其他城镇查账了,不知道年前还能不能回来,希望她保重身体,回来给她带新鲜玩意。
信写得很长,正经有用的没几句,目的地到达时间随行人员一句没写。
不过柳时卿在拿到洗髓丹后就吃下了,体质提升了一大截,出门查个账倒也不必担心他。
回了家,归音洗去满身的泥土灰尘,看着摆在床上的两个储物空间犯了难。
老者那满身的血迹和破气球一样的身体还有托孤一样交易都表明他在被追杀。能把一个元婴之上的高阶修士逼迫到这种地步,要么是实力碾压要么追杀他的是个势力。
可老者不仅有还击之力甚至还暂时逃脱了追杀,所以应当是后者。
那她现在就万万不能去天浪城。要是现在往那边走,不是摆明和人家说,东西在我这,来杀我吧。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两个来回,最后用匕首在自己左手小臂内侧划开了一道口子,把那块清洗好的竹状玉坠按进了肉里,又用针线把皮了起来。
归音看着床上剩下的那枚戒指发愁,这枚戒指属实有点太大了些,又低头看看自己,准备找块肉多的地方缝进去。
刚把戒指拿起来,她就感受到了戒指的抗拒之情。归音撇撇嘴,当她愿意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呢
思来想去,最后把戒指放在了齐铁匠的针线盒里。针线盒和顶针,毫无违和感。
归音将背篓里的那些书全都放了起来,她并不准备立刻开始修炼。
河谷离接天城那么近,追杀老者的那些人如果追查,是一定会来接天城的,她有一点不对的地方都会被发现。
飙演技的时候到了。
归音的手腕在第二天一早就愈合了,甚至没留下疤痕。看自己的恢复能力不逊于从前,没忍住夸了自己一句牛逼。
维持正常生活轨迹的第九天夜里,归音从床上猛然坐起。就在刚才,一道极为强大的气势在那座山里爆发,持续不到半时开始衰退直至消亡。她猜,是那老者陨落了。
接天城怕是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第二天,归音在去医馆的路上看到城里依旧是一片祥和。
但实际上已经是暗流涌动,这短短的一段路,她已经看到了四张从未在接天城中看过的面孔。
盘查的人找上她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他们到时归音正坐在大堂里的矮凳上磨药。陆大夫出诊了,医馆里除了她也没其他人。
“你几天前进过山”
归音在抬起头的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们是”
他身后有人拿着一张纸给她看,“这是城主批准的询查令,不要多问,回答问题。”
归音站了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捧着那张询查令仔细地看了一遍。
“我前几天是进山了。”她适时地表露出了一个无故被询问的路人应有的情绪,迷茫以及好奇。
“几天前”
“十天前。”
“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我每半个月都会进一次山,日子是固定的。”
“你为什么在山里待了三天”
“因为这是今年最后一次进山。”
“你去过河谷。”对方询问的语气突然变成了肯定的语气。
“我没有去过河谷。”
“为什么不去”
“都快入冬了,河谷里也没什么草药了,走那么远太浪费时间了。”
“有人说那天在河谷处见过你”
啧,开始诈她了。
“可我真的没去过河谷啊。”说着还上前两步,像是急着证明自己,“是谁污蔑我,我要和他对峙。”
“不必了,我会再去问他。”询问的人看归音还是一副气愤的模样继续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哥”归舟当时把她的名字登在了他户簿上,登记的亲属关系就是兄妹。
“你哥呢”
“走了。”
“去哪了”
“修仙去了。”
那人听到她这话皱了皱眉,直到后面有人附在他耳边解释,这人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之后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见她回答的没有相悖,这才离开医馆。在那群人离开之后归音就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监视她。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坐在矮凳上继续磨药。等到陆大夫回来,她像个真正的十二岁孩子一样把这件事讲给陆大夫听。
陆大夫拍拍她的脑袋,“不要害怕,城主会保护我们的。”
自那日起,归音便在监视下日复一日的伪装自己。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医馆磨药学针,晚上回家睡觉两点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