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很快传出在那个荒地下埋藏着古物的消息,不然不会来那么多的警车。而且用最快的速度拉起了一大圈警戒线,几乎将那片荒地都包围起来。 令李墨没想到的是赵广亮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连地方电视台的车子都招来了,还来个现场直播。 他在土坑里慢慢清理黑陶器,旁边有一个摄像师扛着摄像机的在拍着特写。而赵广亮则不时的在一旁介绍着,他对新石器时代的黑陶器不了解,但对李墨的来历还是知道一点的,所以经常点出这位年轻俊杰是京大培养出来的优秀学生云云。 “赵主任,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拍摄过程可以,记录下新石器时代古物出世的那一刻,但不能出现我的正面照,否则我只能请你们所有人都离开现场。你也别敷衍我,我要是来脾气了,恐怕不少人都没好日子过。” 赵广亮本来真的是有小心思的,认为李墨一高兴,他日子也就好过了,可现在才明白自己明显拍错了马屁。 “李先生请放心,后期剪切的时候会把有关你的画面全部剪掉。” 李墨提醒过他也就算了,他主要精力就是先把这一片坑里的黑陶器都清理出来,至于更深处就留给后来的团队。 既然是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那地下深处或者还保留着最古老的城镇模型。 “棕熊,目前已经出土多少件陶器了?” “九十二件相对完整的,十八件有残破,还有一堆已经辨不清的碎片。按照你的吩咐,都保护起来没有让人靠近。” “每一件弥足珍贵,尤其是那些品相好的黑陶器,需要专业的人对它们进行仔细小心的清洗,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 “老板请放心,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还有那位诗先生也不知道从哪里调过来的人,用卡车运来不少物资,开始在这一片建一个暂时能遮风挡雨的棚子。” “随他安排,需要帮忙的话让兄弟们也搭把手。” “明白老板。” 时间过得很快,李墨又清理出几件后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再忙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就会暗下来。等外面的大棚建好,就让人安装照明设备。 他蹲下再次小心的清理起脚边的那个陶器,从他异瞳透视看到的情况来看,脚下那个还没出土的陶器应该不简单,因为陶器体型很大,已经脱离了普通陶器的范畴,有点像农村用的那水缸。 最关键的是从那个陶器体内还扩散出一道道黑白光圈,说明它本身就具有很强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一块块泥土被挖到一边,有个四十多岁的村民做事也比较稳重,把泥土再挑出去。 等露出大片陶器侧面时,李墨脸色凝重起来,他把铁铲放到旁边,用手擦掉一部分粘着的土,他仔细看看,随后喊道:“棕熊,提一桶水过来。” 一桶水很快送到,李墨捧起水浇到陶器身上,又仔细擦擦,终于露出真容。 黑色陶器身上刻画着好多奇怪的复杂符号。 他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明显是陶器烧制成功后再用硬物在表面一笔笔刻画出来的。 这是文字? 李墨看到露出来的其中一个复杂符号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动物的形状,但又无法辨明清楚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 说到文字起源,最早被定义成文字的就是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到目前为已经出土的甲骨文数量有四千多个,但真正辨识出来含义的只有一半。 李墨对甲骨文不了解,只是看过一点文献资料,所以看到陶器身上刻画的复杂符号感觉有点像某个甲骨文。 “棕熊,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再有其他人下来。” 一直陪在旁边赵广亮也看到了陶器身上暴露出来的十几个符号,他多少也有点眼力,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却明白在这个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很可能有一个巨宝即将出世。 它会引起整个文化界和考古界的震动。 赵广亮能明白李墨的意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谨慎。而且如果这个陶器身上真的是某种文字,是甲骨文之前的文字,那所代表的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李先生,你觉得这些像是某种文字吗?” “有这种猜测,其实现在很多学者都认为在甲骨文之前,也就是文字的远祖是陶文,就像这种刻在陶器上的符号。陶文已经出土的资料很多,但它不像甲骨文那样有成文的篇幅,只有单个的符号。从新石器时代一直到商代晚期,现在已出土的陶文以半坡陶文为最早,大约自公元前4800——4300年之间。此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时期,也都有陶文。陶文多半刻在陶钵外口缘的黑宽带纹和黑色倒三角纹上,极少数刻在陶盆外壁和陶钵底部,一般器物上只有一个陶文。” “可惜专家无法破译出那些陶文所代表的意思,也无法从陶文和甲骨文之间找出有任何相似,或者相关联的地方。对这些陶文的性质,学界看法不一。古文字专家裘锡圭先生认为是一种‘记号’,郭沫若先生认为是‘具有文字性质的符号’。不管是何种结论,其实他们也都认为那些已经出土的陶文和后来的甲骨文都找不到任何关联的地方,也无法翻译出它们所具有的含义。” 李墨说到这里,用手指指其中一个复杂符号说道:“这个符号和甲骨文很相识,至少在形式上很接近。我把这个陶器先挖出来,再看看它的外壁上到底刻有多少这样的符号。” 大概花了半小时左右,一个巨大的陶器出现在几人面前,它高约一米,口径宽约六十厘米,腰宽将近就是九十厘米,底宽八十厘米左右,和农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