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冷得她内心没有一点热度。 虽然沈家和相府同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但却分隔两头,陈遇安当上首辅后便迫不及待想摆脱沈家赘婿的身份。 沈阿娇所有的嫁妆,都在相府那自己放的一把火中燃烧殆尽,所以她如今身无分文,别说雇车了,连顶轿子都雇不起,只能徒步往回走。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双亲和弟弟了,从前那个沈阿娇可真傻,陈遇安不让她与家中有联系,她便真的不再联系,每天只知道守着那个空荡荡的院子。 此刻她突然有些庆幸,好在自己上一世死的那么惨,让她学会很多,也知晓很多秘密。 沈阿娇攥紧了拳头,以前她太傻,只想着和陈遇安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却不知人家心中早就对自己对沈家恨之入骨。 怪就怪自己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太好,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以为所有人都要宠着她呵护她。 从今往后她除了自己的家人,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那些情呀爱呀不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本不属于她。 沈阿娇这一身鲜红的斗篷,在京城的大街上很是惹眼。 但老百姓们自然不会在乎究竟是谁,只是心中会有些好奇这个女子怎么孤身一人走在冷风中。 即便是有了坚定的决心,沈阿娇现在的身体终究是有些虚弱,走了没一会儿便觉得疲惫。 她正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突然听见后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前方身着红色斗篷的可是相府夫人,沈将军的嫡女?” 一道男声传来,沈阿娇循声抬起了头。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着黑衣的男人正大步朝着自己走来。 “正是小女,不知这位军爷寻我何事?” 沈阿娇一眼就看出来此人腰间的牌子是正骑营所有,正骑营负责京城守卫,即便是一个小小士卒官衔也不会太低。 而她却从不曾和正骑营的人打交道,根本不可能认识正骑营的人。 “我家主子有请,劳烦夫人随在下前往。” 此人一身正气,倒也不像是图谋不轨,况且以沈阿娇如今的本事,也不会惧怕,但她并不想和外人打交道,便准备开口拒绝。 “夫人请随在下走一趟,否则在下会一直跟着夫人。” 像是看出沈阿娇要走的心,那男子再次开口说道。 “你家主子是何人?” 沈阿娇皱了皱眉,她不想多生事端惹上了正骑营,只能询问一番再做打算。 “我家主子乃是夫人的故人,绝无恶意,还请夫人不要让在下为难。” 那人对着沈阿娇抱拳说道,言辞语气很是诚恳。 沈阿娇余光看了看周围,只见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想必就是这男子的主人。 虽然周围没有太多人,但毕竟是在大街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得去看看究竟何人邀请。 于是沈阿娇微微颔首说道:“好,我随你过去。” 但她并不会完全放下戒备心,手中银针已经在袖中藏好,随时准备出手。 “主子,陈夫人已经来了。” 男子领着沈阿娇来到马车前,朗声说道。 只见一只男人修长的手伸出来,马车帘子被微微掀开,一张意想不到的人脸出现在沈阿娇面前。 “沈小姐,好久不见。” 沈阿娇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之人,竟然是当朝太子卫瑜。 而卫瑜此时正含笑看着她,并且称呼她为沈小姐。 加上死去的三年,她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大家都称呼她为陈夫人,相府的人称她夫人,沈小姐这三个字,现在听起来竟然如此陌生。 “民女不知是太子殿下,有所失礼,还望殿下海涵。” 沈阿娇将银针收回,一颗心也微微放下,将双手齐平举过眉头,正准备叩拜行大礼,却被一柄折扇挡住动作。 她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卫瑜,正是他用折扇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沈小姐不必多礼,本宫今日也是微服出行,不宜张扬。” 他依旧微笑着,温润如玉,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殿下,不知您传召民女有何吩咐?” 沈阿娇虽然认识卫瑜,但接触不多,只是以前卫瑜跟着父亲学武时,常会来家中拜访练习,见过几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