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宝勒尔在一条小河边漂洗着衣物,此时的季节正是滴水成冰的严冬,北荒境内的大河小溪均已封冻,唯有此段河水热气腾腾,流水淙淙,颇为神奇。
这条小河之所以在如此极寒天气没有结冰,是由于地下有暖泉,地热泉水的热量让这条河流在冰天雪地下保持流淌。
河水潺潺,氤氲蒸腾,淙淙水声,在冬日沉寂的荒原上奏响着轻盈曼妙的乐曲。
皑皑白雪飘落在河岸突起的岩石、枯木和树桩上,宛如裹了一层厚厚的棉絮,一朵朵、一团团,似“冰蘑菇”,又似“雪馒头”。岸上的树木挂满了冰凌,冰清玉洁,枝丫晶莹,就连树下的枯草也显得洁白剔透。
梦幻般的雾凇、流淌的不冻河与连绵宁静的山峦,完美融合、如梦如幻,构成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宝勒尔直了直因为长时间屈身,而有些僵硬的纤细腰肢,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少女沉醉的望着眼前的美丽景致,虽然几乎天天都能来此洗衣打水,天天都能欣赏到这眼前的景色,但依旧百看不厌。
突然,宝勒尔看到上游河流中好似一块枯败的木头,漂流而下。
她手抵前额,搭起凉棚,探头眺望起来,随着那块木头离着她越来越近,终于看清那不是枯木,而是一个人。
宝勒尔大惊失色,急忙沿着岸边向着那人跑去,快要接近时她毫不犹豫的跳入河水中,好在正值冬季,河水不深,勉强没过少女那娇翘的峰峦。
她趟着河水,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终于抓住了水中漂浮之人,她拖拽着那人,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岸边。
一番激烈的运动,让少女精疲力尽,瘫坐在岸边的雪地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人命关天,少女顾不得休息,急忙上前探出手指试探那人的鼻息。
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温热的呼吸,少女放下心来,不过此人呼吸微弱,看来受伤不轻,必须尽快救治,而且现在天寒地冻,时间一长肯定会冻死在此地。
想到此处,少女正准备将此人背回营帐,忽然她轻咦一声:
“怎么看着这人有些熟悉?”
被救之人是一名少年,此时的他头发凌乱,遮住了部分脸庞,而且脸上还有着划痕与淤青,一时间看不清楚相貌。
少女探手将那些乱发拨到两边,露出了一张面容清秀,长眉若柳的俊美少年郎的脸。
“是你?!”
此人她认识,名唤白鸣,前不久和一名同伴来到营地借宿了一晚,说是采药的商人。当时的宝勒尔暗生情愫,一见倾心,最后二人离开后,她还伤心了好久。
现在再次见到心中念念不忘之人,自是欣喜不已。
这一刻,她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充满了力气,背起那少年,快步向着营地走去。
在离着营地还有一里地时,少女大声地呼喊着:
“阿哥,阿哥,快来救人啊?”
营地外一名正在遛马的青年听到少女的呼喊声,急忙纵身上马,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
百里鸣的耳畔仿佛有无数的人在窃窃私语,那些话语好像一记记重锤敲在脑袋上,让他头痛欲裂。
而眼前更是有无数的画面以及重重人影,走马灯般的飞速掠过,脑袋内好像被灌注进滔滔洪流,让他头晕目眩。
百里鸣拼命挣扎着,无声的呐喊着,猛地从这场噩梦中清醒,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十几根木质的辐条支撑而起的圆锥形篷顶,低头望去,他正躺在一张矮床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皮毯子。
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正趴在床边,沉沉睡去,似是听到了动静,那少女睁开了有些睡眼朦胧的眸子。
看到百里鸣醒来,那少女好看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她惊喜的喊道:
“啊,白大哥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白大哥?我这是在哪?”
百里鸣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少女闻言一愣,神情微微有些黯然,她有些伤心白大哥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来,但旋即一想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吧,随即灿烂笑道:
“白大哥,你忘了么?我是宝勒尔啊,这里是我和我的族人生活的一处营地,你二十多天前还和一位朋友一起来过此地呢。”
“宝勒尔?二十天前来过此地?我……”
突然百里鸣脑中嗡鸣,他痛苦的按住额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宝勒尔见状,急忙将他扶住,焦急的问道:
“白大哥,你没事吧?”
百里鸣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但依旧脸色苍白,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疑惑的问道:
“我是谁?”
“你是谁?白大哥你想不起你是谁了么?”
宝勒尔诧异的问道。
百里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