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柳枝才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小姐?”
夏青‘唰’的一下将双脚从溪水中拿了出来:“给本小姐穿足衣。”
“是!”柳枝不敢再提刚刚的事,生怕再惹了小姐生气。
小心翼翼替夏青穿好鞋袜,夏青突然问:“柳枝,你说靖王与那端木栩清,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主仆啊,小姐不是已经打听过了,端木栩清是在端木家被抄家之时,端木鸿瀚送给靖王做奴仆的。”
夏青摇摇头:“我瞧着有些不像……”
那日在府中下棋,她就看出,靖王对端木栩清格外纵容,今日,堂堂亲王亲自来林中寻他不说,还焦急的唤他清儿?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的,觊觎一个男人时,对他身边的人就更加敏感了。
“柳枝,回去之后,你将消息传开去,就说靖王身边的随从不简单,有龙阳之好,好断袖之癖,但一定要记得将自己摘出来。”
柳枝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是说?端木栩清与王爷?”
“王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可能有那等癖好?定是端木栩清不知廉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魅惑主子。”
夏青的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清儿?如此好听的名字,那个低等的贱奴怎配拥有?
“可是,若是这样传言出去,对靖王殿下也定会有影响的。”
夏青笑了一下:“王爷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怎会因这点小事声誉受损?再说了,有父亲在,不管是什么不利的传言,父亲自然有办法替王爷挽回,你只管按我吩咐行事。”
柳枝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主子的吩咐,她又不敢不从:“是!”
夏青对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笑了一下:端木栩清,不管你与靖王是何关系,我也容不得你留在王爷身边了。
端木栩清已经很小心掩盖自己的心思了,再三提醒自己在外要与靖王保持适当距离。
可这世上两种感觉无法掩饰,一是咳嗽,二是爱意。
平常人眼中或许只是觉得靖王殿下是看重端木栩清,但特别在意之人,心思较为缜密之人,细看便会觉得是有倪端。
夏青是一个,端王,是另一个。
那日回小院的路上遇到端王,端木栩清觉得是巧合,因瞧着龙靖修每日都很忙,连六小时的睡眠时间都不够,她便也没刻意跟他提起这事了,想着以后大不了看到端王绕着走。
哪知道时隔一天,端王又找上门来了,并且今日还是跟他皇帝老爹一起来的。
皇帝每日要四处巡查,查看他的这些爱卿们下田劳作时的情况,当然,他也跟大家伙一样,穿着棉麻粗布的衣裳,一副农家汉的装扮。
心情好的时候,就挽起裤脚下田去割几镰刀,或者是挥几锄头。
这日中午刚好巡察到靖王的田间地头:“老三果然有本事,不仅能领兵杀敌,先领着一群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收粮食,也一样指挥得当。”
“父皇过奖了。”靖王谦虚的道。
其实他觉得这领人下田与领兵作战差不多,都只需稳妥指挥,分工合作便是。
巡视了几天,真就只有老三和老大两人最令皇帝满意,他点了点头问道:“可有人躲懒的?”
“夏府夏青,从三日前说手指割伤,便没再下地。”靖王实话实说。
皇帝一噎,他这个儿子,还真是够诚实。
端王笑着道:“三弟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夏家小姐一个弱女子,你还真与她计较不成?”
其实每个王爷队里,都分到了那么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有的弱女子实在没有力气,几位王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靖王不这么认为:“既参与了,就断然没有特殊对待的道理。”
也是那夏青是个女子,他不想与她多有瓜葛,若换了是他手中的兵,敢如此整日躲懒,他早就军法处置了。
靖王抱拳,继续道:“请父皇取消夏青秋收节资格,不将她算作我队人员。”
“这……”老皇帝是真有点为难了,那可是他看好的三儿媳妇,可这老三不仅不特殊照顾,还一板一眼的要求将人踢出去。
康帝深吸一口气,无奈道:“那是朕有意替你挑选的靖王妃。”
靖王腰背挺直:“儿臣领兵打仗,将士们最重要的就是‘服从’二字,夏家小姐这样的女子,儿臣管教不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康帝觉得,这个儿子肯定是想气死他,好继承他的皇位:“你……”
袖子一甩:“罢了罢了,将人给夏丞相送过去吧!”
敢如此大胆让皇帝收回成命的,估计除了靖王,也没有其他人了。
端王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靖王,摇了摇头:“你呀,为兄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看似一副好哥哥拿弟弟没撤的宠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