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年男人盘算着小心思时,高明程也在考虑是否要买下这头病牛。 这头牛病了一年多,体表除了消瘦、双眼赤红、高温、嚎叫不止外,并未有明显的烂疮,那么就可以排除这头牛得了传染病和急性致死病。 他自然注意到卖牛人眼底闪动的精光,知道那中年男人不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实诚。 如果高明程买下这头牛,那么出牛黄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假如没有牛黄,他也亏的起,但万一要是有,那他就能大赚一笔了。 只是他若是买下这头病牛,那么自己人傻钱多的名声,只怕会传遍整个县城,这种名声有好处,那就是周边城镇有病牛的人,都会主动找上他。 但这种名声也有坏处,那就是会被人在背地里嘲笑。 赌不赌? 高明程在心底问自己,他不停的把眼前这头病牛跟高老头的那头病牛做比较,看两者之间的表现是否一样。 “高老板……”卖牛的中年男人见高明程迟迟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就在他开口请求时,高明程终于做出决定了。 赌一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大不了亏几百块,如果这次亏了,那么之后他就不打病牛的主意了! 高明程说道:“既然你有亲戚是小源村的,那你就知道,我和高老头也算是同根同源,我得知他孙子病了,家里没钱治病,我这才高价买下他的病牛。” “至于我和你之间,就没有这份血缘联系,自然不可能也高价买下你的病牛。” 高明程的话落,卖牛的中年男人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自己是白跑一趟了? 这回,他眼底的精光反倒是消失了,变成晦暗一片。 高明程说的对,自己和他无缘无故的,他不买,自己也没法子。 就在中年男人失望时,高明程又说道:“但你一大早就牵了牛来,可见家里的确是困难,希望能够尽快把牛卖掉。我也不好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六百块,你要是同意,我就买下了。” “你要是不同意,你现在就把牛牵走,它不停的嚎叫,都影响我店里做生意了。” 高明程的话,让卖牛的中年男人纠结起来。 高老头病了两年的牛卖了八百块,而他病了一年多的牛,却只能卖六百。 这个价钱,令他难免有一些心理落差。 他看着牛,陷入犹豫中。 他卖病牛的举动,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附近店铺的老板们,也纷纷好奇的围观了过来。 病牛本来就性子焦躁,不停的嚎叫,现在被人围住后,更加焦躁起来,它不停的动着,中年男人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把绳子给攥住。 高明程见他犹豫,当即催促道:“不卖就走吧,这牛都拉屎在我店门口了!” “我卖!”被高明程这一催,中年男人立即做出决定了。 六百块虽然不如他的心理预期,但也还行,比牛贩子给的价钱还是高点。 虽如此,中年男人还是亏的心疼。 八年的犍牛,没生病前,足足有一千多斤!每年春夏两季,将牛借给别人犁田,都能够赚上不少,平时拉粮食、拉柴火也用得上。 一年到头攒牛粪都能够攒下不少,如果是卖掉的话,也能卖上千把块。 但自从病了后,又是找兽医看病,又是给牛买兽药,却总是不好,不但吃的少,还嚎叫不止,吵的家里人都休息不好。 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瘦,再不出手,也只能更亏了。 两人达成交易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 中年男人收起钱,深深地看了一眼陪伴八年的黄牛,然后扭头离开了。 围观的人见高明程把牛给买下了,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高明程买亏了,服装店旁边的朱老板还问道:“高老板,你花钱买下这头病牛,打算怎么处理?喊屠夫来杀吗?” 高明程说道:“先送回村里,然后请个兽医给看看,要是看好了,就再养一阵子,我还能赚一笔,要是看不好,那就只能杀了。” “哎,只怕是看不好,要是看的好,刚刚那人还会卖给你?” “是啊!这牛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要是严重的话,肉都不能吃吧?” “应该是不能吃的。” 高明程看大家关心起肉能不能吃的问题,不由得说道:“放心,就算杀了,我也不送到县里来卖,要是不能吃,我就把病牛给掩埋了。” “那你不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