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速度再快又怎能抵得过在北地大营里带了那么多年的方柳生、方大山。 那天具体发生在方三年身上的事情已不可知。 何翠枝只知道后面几天,方三年一看到自己便露出哀愁又不敢言的幽怨小表情,活脱脱一个被背弃的“深闺怨妇”! 看得何翠枝直好笑,甚至升起了几缕怜爱,因此再又一次对上方三年的小眼神时,她说:“要不我和你爹还有大哥说一声算了?” 何翠枝时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只是效果似乎并不如预期中那样?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方三年脸上的,因此十分清晰的看到他脸上并未出现自己预料中的欣喜,反而宛若惊弓之鸟四处警惕张望,整个人都在抗拒。 “不不不,娘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哧溜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何翠枝阻拦的手搁置在半空中,无奈放下,困惑嘀咕:“……方柳生俩到底什么手段啊,把孩子弄成这样?” “嗯?” 一道声音猛地从身后响起,是何翠枝这几天时常听到的声音,她还是被吓了一个激灵。 回头看向声源处,果不其然,是方柳生。 不过看对方的样子并没有听清自己嘀咕的内容,何翠枝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她轻声嘀咕的并不是方柳生的坏话,但私下里的嘀咕撞上正主总让人有一种尴尬。 “你怎么来了?”何翠枝缓好情绪,便出声询问。 方柳生:“之前不是同你说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何翠枝立马顺着他的话想起自己来北地大营当天,对方说过的话。 当时因为病患、北地大营本身的特殊性,何翠枝被迫留了下来。 那日白天方柳生忙,没有时间,一到傍晚,空闲下来就朝她说等过两日就带着她去某个地方。 何翠枝问他是哪儿? 他也不曾说,只是说等看到后一定会心满意足。 神秘兮兮的。 何翠枝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这是因为白日自己被迫留下来,所试图给予的安慰。 因此也不再追问,甚至因为忙碌,都要把这回事儿给忘了。 现在方柳生这样说,难道是…… 方柳生抚摸着牵来的两匹马儿其中的一匹枣红马,何翠枝脑海中的猜测在他嘴里成了真:“这匹马儿温顺,我们骑马去,傍晚时分应该能回来。” 真的现在就去了? 何翠枝下意识问出:“我记得大营还有小千人没有痊愈啊。” 过几日再带她去=等北地大营的情况恢复,不再戒严。 方柳生道:“只有那小千人了,今日便能好转,褚上将军打算今日或者明日就不再戒严,我们今日出大营无碍。” 何翠枝闻言,不再多言,熟练翻身上马,跟着方柳生一起拍马离开了北地大营。 犹豫再三,还是抵不过懒惰本性的方三年好不容易克制住对方柳生和方大山的恐惧,偷偷摸摸又回来,想问问何翠枝和他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却发现,原地哪里还有他娘的身影? 这片区域很宽阔,可此刻方三年只觉得好茫然,好无助! 何翠枝可不知道方三年又回过头找她了,她跟着方柳生一路往军营外某个方向走。 注意力很快就被北地风貌给吸引了。 虽然从云中洲来北地几乎横跨了整个北地线,但那时队伍只顾着赶路,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欣赏北地风光。 现在方柳生在前面骑行的速度并不快,何翠枝自然而然就有闲心来观察北地风貌了。 北地和云中都是边境城池,给人一种极为相似的触感。 都是同样的荒凉,都是同样的孤寂。 可北地的荒凉却夹杂着豪迈、孤寂中存在着一往无前的勇武。 像是一把极为厚重的大刀竖立在此,威慑着心思起伏的宵小。 每一处的景,都透露着这样的气息。 是一代又一代镇守在北地的士兵无畏性命,用鲜血洒下的气息。 何翠枝眨了下眼睛,憋回里面闪烁着的泪光。 她想起北地大营里那些的一见到她就扬起笑脸,豪迈打着招呼的士兵。 心中升起一个想法。 她无法改变士兵镇守在北地的局势,但是—— 可以让他们稍微,过得不那么苦。 就好比,能在冬日少些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