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容的心被她吊的不上不下的,直到听到“成了”二字,心下一松,暗暗松了口气。
她轻锤了姜知渺胸膛一下,笑骂道:“你个小猢狲,可吓死我了,话说半截,差点给我吓过去。”
姜知渺闷笑了两声:“哪能啊,你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我这不是增添增添气氛么。”
明珠瞪着一双晶莹的眼在两人之间来回观望,无奈完全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只好埋起头,安心地扒起了饭。
明淮拿起一块蛋饼,卷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暗暗松了口气,夫子教过不义之财不可取,但这钱都摆在面前了,不取,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从前他一直言听计从,但现在.他看向桌上大小不一的金银块,眼底划过一丝暗光。
桌上金银光交替差点闪瞎徐有容的眼,她心头一紧,想着往后家底又能厚了些,又暗暗的舒了口气。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金银不放,姜知渺不紧不慢地吃着红薯,打趣道:“娘,眼睛都要长在上面了。”
徐有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些脸红,她一个做娘的人在儿女面前出了丑,着实有些尴尬。
她刚想收回目光,又听她道:“光看有什么意思,拿起来掂掂啊。”
徐有容愣愣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大方的拿起一块金子掂量了起来,她直勾勾地盯着它,说:“还得找个时间把这金子给兑出去才行。”
金子精贵,除了些贵重之物外,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银子和银票,若是贸贸然将金子用了出去,怕是会招人眼红。
尤其是,姜家那群人,虽说她手里有钱的事也算是过了明面了,但明眼人估摸着也能把她的底细摸出个大概,金子一出手,怕是不妥。
她摇了摇头,重复道:“还是兑出去好。”
“娘,什么兑出去啊,是不是又要出去堆雪人了?”在她身旁的明珠一把放下碗,不解地望着她。
姜知渺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头,望着她道:“我看是你想堆雪人了吧。”
明珠点点头,笑的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的小米牙。
姜知渺无奈,应允了她,旋即望着徐有容道:“娘,我倒觉得不兑为好。”
徐有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疑惑道:“这话怎么说?要是不兑,怕是要招人眼,咱家现在还没有在村里站住脚,不兑,怕会招贼,四房不就是被偷了吗?”
她抬头,看了她一眼:“娘,咱家招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再说了,村里人谁不知道咱这群流放来的手里有钱,早不偷晚不偷,难道偏偏看到咱手里有金子就偷了?”
“况且,咱这也不算招人眼吧,张家的,王家的,包括大房二房他们,谁家家里没点家底啊,莫说金银,就是珠宝都是有的,要是招贼也是他们先招才对。”
“你这话,说的有理。”徐有容抻着下巴,出声肯定。
姜知渺点点头,笑着反问道:“我会说没理的话?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这金子你就安心的用,不会有事的,况且,咱手里的银子和银票够,暂时也用不到金子。”
徐有容听了,思索了半响,自顾自地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比咱有钱的人家多了去了,难不成就不花了?是娘想岔了。”
她拍了拍头,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将桌上摊开的金银重新包裹好后,一把塞到姜知渺怀里,“家是你当的,钱还和之前一样,放你那。”
姜知渺笑了笑,接过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行,就放我这,快吃饭吧,菜要凉了。”将包裹随意的放在一旁,她招呼着她吃饭。
屋里烧了炕,虽说比外头要暖和不少,但毕竟不是密封的,到底会有冷气嗖嗖的往屋内跑,说话的功夫,方才还烫手的红薯瞬间就变的温凉了。
姜知渺捏起一块红薯掀开皮咬了一口,喟叹道,温度味道刚刚好。
这两日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开始折腾去镇上,吃完饭姜知渺就困了,绣着帕子,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
脑袋昏沉沉的,刚闭上眼睛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她愣了愣,睁大了眼,但很快又被困意支配,云里来雾里去的。
脸庞一热,猛地一激灵,原本铺天盖地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她突然惊醒了过来。
温竹卿托着她的脸,见她醒了,呼吸一滞,像是托着什么烫物似的,一瞬间就收回了手。
他背着手,脸被烫的烧红,眼神飘忽,一字一句的说着:“我看你快倒了,这才.”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憋红了脸,在姜知渺审视的目光下缓缓地低下了头。
他攥着手,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她喷洒的鼻息,霎时间,脸更红了。
徐有容绣帕子绣的入神,若不是温竹卿突然出声,此时还沉浸在帕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见他面如火烧,她愣了愣,一把放下手里的帕子,着急忙慌地探了探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