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一扔钱,顿时让在座的大伙儿齐刷刷的回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孙大娘讷讷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凑到吴长生的跟前嘀咕着:“好家伙,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就葛三这铁公鸡也能主动给人上礼钱?真是活久见了。”
她狐疑的打量着院门口站的吊儿郎当的男人,厌恶地剜了他一眼,又狠狠地啐了一口。
莫说李三娘不在,就是李三娘在她也不会给他留个好脸,这家伙都好吃懒做到极致了,就这还腆着脸过来,她偏过头,沉着脸和吴长生说:“一会儿你可别搭理他,就看不惯他偷奸耍滑的样!”
吴长生听见这话,沉沉点了点头:“晓得了,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想到先前吃了诬陷,他一把拉下脸,嫌弃道。
姜知渺自然知道放葛三这个祸害进屋那就是扫大伙儿的兴,她抬眼打量着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叔,前几天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这心也太大了吧,这礼钱你还是收回去吧,我家实在是受不住你这么厚的礼。”
她拿过桌上的铜板,一把塞到葛三的手里,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葛三放低了身段就是为了能捞一顿吃,如今钱也给了,笑也赔了,就得了个这么个回应,气的直翻白眼。
“你这是好赖不分啊,我是什么身份的人,你又是什么身份的人,你不过咱们村外来的玩意儿,还没站稳脚跟呢,就敢在我面前幺五幺六的?什么意思啊,是觉得我葛三不配吃你家的席面了?!”
姜知渺听到这,就知道他按耐不住本性,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双手环臂,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我告诉你,我葛三在镇上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就是个破席面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要我吃,我还不稀罕呢,不过你可给我记着,今个儿是你不给我吃的,往后,就是你请我吃我也不来了!”
葛三表情狰狞,他收起姜知渺塞来的铜板,指着她不忿道。
见吴长生一家吃的入兴,他心里徒生了一把无名火,险些就要将他整个人给点燃,他攥紧了手心,眼睛滴溜一转,阴险的笑了声。
他偏了偏头,朝着吴长生一家的方向大喊大叫道:“吴叔,你这村长当的可真是快活啊,自个儿村里的人都被外来的给欺负成啥样了,就这还有心思吃的下去?这心也太大了点吧。”
“你还没看清吗?她姜知渺今日不让我吃席,明日就会不让你吃,再往后,还不得爬到你头上拉屎啊,这以后你村长的位置还能坐得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吃,吴叔啊,你可长点心吧。”
吴长生见他不怀好意的撺掇,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细听他那话,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他沉着脸,深深的看了姜知渺一眼。
葛三不是个好的,但也没闹事不是?都给了礼钱了还不依不饶的,这事,确实做的太过了些,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之前有些不愉快,但这毕竟都是之前的事,眼下还翻旧账那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他沉思了一瞬,旋即朝着姜知渺的背影喊道:“丫头,今个儿毕竟是办喜事的日子,就别因为这一桩小事败了大家伙儿的兴了,给叔个面,就让他进来坐吧。”
姜知渺闻声,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她都赶他走了,这吴长生还巴巴的要他回来,这不是扫她兴么。
大家伙儿的兴是兴,她的兴就不是兴了?再说她让他走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怕扫了大家伙儿的兴,如此好赖不分,她也是够了。
吴长生原以为自己村长的排头还算大,哪知姜知渺竟然不听,直接就回怼了他。
“叔,今个儿办的是喜事,也高兴,但你看他那蹿火的样儿,这是能安心吃席的人么?我两先前虽说结的不是死仇,但也是深仇了,让他吃,怕是连桌子都要掀翻喽。”
温竹卿闷闷的点头,他挡住葛三跃跃欲试的眼神,转头附和道:“叔,大喜的日子,就别听小人挑唆了。”
见姜知渺赶走葛三后,他捧起杯来到吴长生跟前,笑着敬了他一杯,“来,叔,我敬你一杯,一醉解千愁,这大喜的日子,所有的不愉快就从现在起翻篇。”
吴长生面上不悦,黑着脸看了他一眼,一把拿过手边半满的酒杯灌了下去。
姜知渺慢吞吞来到桌前,见温竹卿堵住了他的嘴,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温竹卿似是有所察觉,他笑着抬头,猝不及防的与姜知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心跳如鼓,耳畔染上了一抹春色。
刚赶走了葛三,凳子还没坐热,屋外又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姜知渺不悦的将筷子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她拉开了凳子便气冲冲的朝着院外走去。
“哎,大妹子,这都吃上了啊。”王雪梅腆着脸站在院外,倾着身子往院内东张西望道。
看她身后站了乌拉拉的一群人,姜知渺蹙了蹙眉,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涌入鼻腔,她定了定神,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