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事不宜迟,姜知渺不作纠缠,在周管家的唾骂声中,带着温竹卿去往屋后头的树林。
这片树林本就不大,原是为了方便村里人砍柴烧火才被保留下来的的,二人来时,林子里还有几个孩子在光腚拉粑粑,猛地看到几瓣白的发光的屁股,倒是让姜知渺愣了一愣。
见几个半大孩子光着腚,温竹卿脸色一变,当即伸手挡在姜知渺面前,他蹙着眉,低声道:“姜姑娘莫看,都是些不堪入目之人,勿要污了眼睛才好。”
姜知渺倒也不是见怪,只是看久了人们黑黢的肤色,猛地看见白色的,实在是对她的冲击感太强,差点闪瞎了她的双眼。
“不就是几个光腚吗,又不是没见过。”姜知渺扒拉着温竹卿的手,试图重新恢复光明。
温竹卿一听这话,当即傻了,死活不愿意将手松开,恶狠狠地盯着那几个拉粑粑的孩子,凶巴巴道:“快些将自己收拾妥当了,随地大小便,都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些!”
几个孩子正在兴头上,被这一凶,一脸懵地望向他,耸着鼻子,做了个鬼脸出来,这才不情不愿地提上裤子,晃悠悠地朝着田埂走去。
温竹卿被气的火大,但也知道现下周明的事才最为要紧,方才那些动静,还望不要惊动他才好,若是让他提前察觉了什么,跑路了,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
默默挣扎的姜知渺:......
也不不知道他是拿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往日里锤他一拳,脸都快皱成包子了,这会子倒是又有劲起来了,实在是怪异,怪异,莫不成这力气还能收放自如不成,姜知渺眨了眨眼,打量了他一眼。
温竹卿也知自个儿方才实在是有些过激了,他转过脸,轻咳了声,提醒道:“姜姑娘,这时候就别计较那么多,眼下,还是周明的事最为要紧,我们海狮快去找他吧,方才我弄出来的动静那么大,也不是到会不会惊着他,我们,还是加紧些吧。”
看他一脸严肃,姜知渺点了点头,随即二人便分头在树林子里找了起来。
林子不大,但时间紧迫,分散着找,效率自然也高些,温竹卿没有异议,二人便从两头往树林深处走去。
钱财那么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周明定然不会将钱埋在入口处,村子里没人过来拾柴的人那么多,在入口处埋,岂不是明目张胆地惹人惦记?是个聪明人都做不出来这事。
姑且就算他是个有脑子的,毕竟,王神婆这事,若没有事先的纵深谋划,收买人心,打探消息,这事,也不会做的这么周全,若她之时从前那个她,是一定要吃亏的,就是家破人亡也有可能。
有脑子,却不放在正道上,实在是让姜知渺无语,有这算计人的功夫,昔日在姜府,稍微收敛着点性子,早就能考上秀才了,哪能一直游手好闲的,实在是他自己低估了自己。
越往里走,人越少,期间姜知渺见了几人在砍柴,后头,便不见人影了,若不是眼下日头正盛,天光大亮着,一个人走,倒是有些渗人。
耳边吹过一丝阴风,姜知渺抬眼一看,只见前方一个人影正哼哧哼哧的挖着地,边挖边擦着汗,隐隐的,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一个人、一把锹、一个包袱,此人,定时周明无疑了,不用猜都是他,谁家又这么无聊,不捡柴火,偏去挖地,一看就是个闲的,在地里埋了东西的,不是周明是谁?
看他挖的入神,姜知渺敛着气,轻抬脚步,慢慢地朝他身后走去,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明此刻都懊恼死了,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应该把钱埋的这么深,现下挖起来,实在是费事的很,若不是埋的太深,他早就能携着行李跑路了,哪像现在连村子都没出去。
好在,他埋钱的地点是他精心挑选的,若是姜知渺那贱人见他家无人,定会慌的手忙脚乱的去报官,他只虚将钱挖出来,再耐心等待,待天黑之后,再悄摸的走,待他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到那时,天高皇帝远,改名换姓后,他周明,还是一条好汉。
就是苦了他爹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他操心,不过,事权从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其他的,往后再说吧。
那王神婆也是个蠢蛋,都活了这么大了,收了他的钱,还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的一盘棋,偏给她这张碎嘴皮子给搅得满盘皆输,实在是让他心悸。
还有那李三娘,周明不知道她会不会将事招了,但好在,当时二人交易时,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告知她自个儿的具体信息,不然的话,只怕他连逃命的时间都没有,早就和那婆子一样,被捆去报了官,还好他睿智。
周明心里焦急的很,手上使的劲也大,只见地上一个偌大的深坑,他挥着锹,一边用力,一边擦着汗,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贱人,都是贱人,这回不成,下回,下回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见他一副咒人之态,姜知渺也不客气,悄摸的来到他身后,准备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