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王神婆就觉大祸临头,无奈自个儿想说的话,临到嘴边,总是能转个弯儿,实在是让她焦急难耐。
那些话本应该烂在肚子里,待她入土之后和她一起下进棺材里的,如今也不知为何,竟如那丫头片子所愿,将实情全都给吐露了出来。
心如烈火焚烧,面上焦急难耐,王神婆佝偻着身躯,额上的汗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直将干燥的地面滴的湿了一片。
初一听到那些忧关她生死的话,她是想闭口不说,把话都烂在肚子里的,无奈,她倒是不想说,但她那嘴偏不使唤似的将全部实情都给吐了干净。
纵使她咬破了舌尖,也无法抵抗住这种莫名的阻力,每每有违背的心思,心痒难耐,疼的她大汗直流,眼下,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这才能重新使唤起嘴来。
“你、你这丫头,究竟使的是何妖法,竟然、竟然能让人颠倒是非!”王神婆心知周遭的人都听到了方才那些,如今再不倒打一耙,日后,可就有她好果子吃了。
是非自在人心,王神婆前后两套说辞不一的嘴脸,早就在众人心里刻画的完全,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没人敢为她出头了。
来人又不是傻的,旁的不说,就说那王神婆方才还说了自个儿手里经了几十条人命,这时候要还傻乎乎的帮忙,那他们,可真就成了帮凶了。
总之,和她沾上边的,就没有什么好的,如今是非已然分明,他们只需按耐不动,光看就行,免得自个儿吃不上羊肉还惹的一身骚。
“妖法,什么妖法,要说妖法,先前你使的那一手才是妖法吧,你空口白牙,血口翻张就能咬定清白人家的女子是为妖孽,这不是妖法是什么,难不成还是戏法不成?我看你啊,可真能颠倒黑白!”
姜知渺压根就没将她反咬的话当回事,说到底,这事情的缘由大伙儿也都明了了,王神婆这时候反驳,无非就是气急败坏罢了,可惜,有真言丹作用着,就算是气急败坏也无用。
不过那背后指使之人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这甜水村里,究竟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竟然舍得花几十两银子来找一个半吊子的婆子来污她名声,害她性命,还将说辞想的如此周全,害人之心可见一般。
姜知渺细想了想,在这村子里的原住民里,只有李三娘那个泼辣的和她结过仇,想必,应该就是她想出的这个歪点子。
不过,往深了想,又觉不对,甜水村人人家里都不富裕,一个整日里靠地里扒拉吃食过活的妇人,一年也不过几两银子入账罢了,只为了几句女人家的争执,就能花几十两银子来买她的命?
这年头,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姜知渺敢断定,能舍得花几十两银子买她性命的人,绝对不是那李三娘,毕竟,她家还没富裕到能眼都不眨的拿出几十两银子的地步。
趁着王神婆气急败坏之际,姜知渺细想了想,接着问道:“你说你未看清那指使之人的面貌,只断定她是个女子,除此之外,可还记得,她身上的特别之处?”
既有人要害她,不把她揪出来,姜知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若非她有异世的境遇,王神婆又咬死了话不松口,只怕、只怕她也如先前那些遇害的无辜人一样,也成了这婆子手下的冤魂了。
这时代,女子的名节那可是天大的事,这桩桩件件,可都是要把人往死路里逼啊,好在,她还有自保之力,能为自个儿讨回公道!
更要紧的话都说出去了,如今这些,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了,反正怎样也不能将实话给憋回去,这么想着,王神婆布满沟壑的脸上缓缓留下两行清泪,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痣,我记得她掌跟处有一颗豆大般的黑痣,当初她说的好听,说是事成之后还有几十两银子的入账,但只口头约定,并无什么字据为证,我就留了个心眼,想着,若她赖账,我也能要回自个儿该得的。”
想说假话说不成,人心也不在她这边了,王神婆磨破了嘴皮子也再没能得到他们的青眼,只觉一股无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似要将她淹没。
多重打击下,她心知,就是不说实话也不成了,未免再受烈火焚心之苦,她也只能,只能按照那丫头想要的说。
姜知渺蓦的听到这话,倒是有些茫然的,她摩挲着下巴,默默思索了起来,突然,一个倒三角眼的妇人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想起来了,当日和李三娘对上之时,她的掌跟,就有那么一颗黑痣,还是颗颇大的黑痣!
要说痣这东西,大多数人都有,但像李三娘这般在掌跟处长了颗豆大黑痣的,还真是少见极了。
至少,姜知渺活了这么些年,像这么显著的特征,她还是头一回见,但是,就算那李三娘是那背后谋划之人,她那钱,到底是从何而来?
看来此事疑点重重,还是要从长计议的为好,指不定那李三娘背后还有什么人指使,总之,该问的她也问过了,眼下,还是将这婆子交公的为好。
真言丹的效用只有一日,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