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完全没想到姜知渺会突然动手。 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她就没见过哪个和她一般难缠的,嘴上不饶人就算了,还有把子力气,几个人拉都拉不住。 村里骂街自然是挑着难听的骂,先前姜知渺已经见识过张孟氏的骂街功夫了,但这要是和李三娘比起来,那还真是略逊一筹。 张孟氏是不要脸,李三娘是嘴真毒,要说她俩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姜知渺是一点儿都不会怀疑,毕竟,不要脸配嘴毒那都不只是绝配了,那可是天仙配啊! 要说骂街哪家强,姜知渺是绝对排不上号的,再怎么说她都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新大栩国人,像这种骂来骂去都是屎尿屁搁嘴边循环播放的,这是个有素质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是以,当李三娘的嘴里再次循环播放屎尿屁的时候,姜知渺单手撑车,稍一用力,一个翻身就上了牛车。 她又不是块石头,再说了,就算是块石头,就是扔到地上也能听个响,这他妈就怼着她一个人骂,也真是长见识了,就是再找茬也得讲道理不是?! 和没道理的人讲道理,这是姜知渺做过最没有意义的事! 李三娘见她翻身上了车,眉毛一竖,气的两眼通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道:“好你个赔钱货,还敢上来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你跟我阴阳怪气,你个惯会喷屎的玩意儿,嘴里吐不出半点人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李三娘撸起半截袖子,作势就要上前。 老桩叔原是坐在前头抽旱烟,经了这一遭,他算是弄清了来龙去脉了。 虽说这是三娘起的头,但到底是女人之间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手,是以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窝在前头抽旱烟。 老桩叔一直憋着火气没地发,眼瞅着人都上车了,他是彻底坐不住了。 这牛车可是他吃饭的玩意儿,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的,往后饭还吃不吃?!都是群败家娘们,一个个的惯会给他惹事!! “够了,闹什么闹,要闹都下去闹,在车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要是谁磕着碰着了,可赖不得旁人,都是自个儿作的!” 呵斥声没有激起半点水花,甚至都没有一人听进去。 钱婆子和王雪梅一门心思地拉架,姜知渺和李三娘在拉扯,而温竹卿则在下头暗戳戳的下黑手。 蓦地见姜知渺上去了,温竹卿脑中白光一闪,捡了个树杈子戳在她俩中间来回劝架,牛车上全是妇人,他一个男子不方便上去,于是,他灵光一闪,捡了个树杈子握在手里。 骂街他不行,但下黑手他倒是可以试试,想到这,温竹卿挺直的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根树杈子,义正言辞的劝架,话到多时,还时不时挥着树杈子来几下,精准的全打到李三娘身上去了。 处于愤怒中的女人,往往能爆发出非人的潜力,姜知渺见李三娘力气这么大,比起她来,丝毫都不逊色,不可置信的愣了一秒,一秒后她这种大力归结于一种临时性的潜能的爆发。 见自己不占上风,渐渐地,姜知渺的眼神也凝重了起来,手忙脚乱间,余光瞥见温竹卿暗戳戳地下黑手,姜知渺瞅准时机,趁李三娘不备之时进攻,算是占了上风。 钱婆子和王雪梅拉不住,姜知渺和李三娘乱作一团,车上一阵混乱,眼瞅着李三娘就要上手扯头发了,温竹卿也站不住了,作势就往车上翻。 老桩叔气的头都大了,好好的都成什么样了,话话说不听,还得寸进尺了,眼瞅着又有人要上来,他实在气不过,挥着鞭子,在牛屁股上抽了一鞭。 老牛摇头晃脑,朝天哞哞叫了几声,作势要蹬着后腿往前走,牛车不稳,众人险些摔倒在地,一时间架也不吵了,头发也不扯了,忙不迭地扶着车边稳住。 见后头没了动静,老桩叔蓦地扯住牛绳,稳住了牛车,还没等再次开战,他扯着嗓子怒斥:“都消停些吧,要扯皮都下去扯去,都在车上干架这算个什么事?!” 老桩叔提了提声,不耐烦的撇了李三娘一眼,“三娘,不是叔说你,上一辈的恩怨你没事扯到孩子身上作甚?都说祸从口出,这不是骂出事了?说起来,到底是你年长些,就看在叔的面上,别扯了吧。” 李三娘吃了一肚子气,一听这话,表情“腾”的一下就变了,啥叫她年长些,她就让?那她还说该年轻的让呢,为啥这话不说,这不是存心和她作对吗这是?! 她张张嘴,还想喷上几句,钱婆子扯了扯她的衣角,附在她耳边,小声劝道:“三娘,老桩叔说的对,这都啥时候,也该消停些了,左右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大度些,就别计较了。” 王雪梅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