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祥敛着一张脸,骂骂咧咧地拨开人群,朝着昏迷不醒的男人走去,不耐烦地伸出指尖戳了戳他,见男人没有反应,他眉心紧皱,向后使唤道:“你们,把他抬到一旁的大石上去。” 三两衙役面无表情的抬起男人的身躯,须臾间,男人被移到了小溪边的大石上。 临的近了,众人这才清晰地瞧见男人的惨状,瞬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吓得妇人们玉容呆滞。 本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再瞧见男人的伤处,怎能不让人胆战心惊,众人低眉垂眼,不敢与之对视。 当然,无论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总是不缺乏些勇士的存在,妇人们浑身颤栗,但大多数男子仅面上微怔一瞬后便迅速恢复正常。 然男子中还是有极少数的人,对于衙役的做法十分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这男的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要抛尸?” “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遭的呢?还抛尸?抛什么尸?这男人还没死呢,没看见他胸口处还有起伏吗?他只是暂时昏厥了罢了。” “奥奥奥,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要抛尸也要抬到荒郊野外去才是,抬到这小溪边也不应该啊。” “我看啊,一会儿衙役就要出手给他去腐了,他这伤原也不是什么大伤,也就是天气炎热伤口敷料换的不及时,不然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也是他的命,活生生的剜去腐肉,可有的罪受喽。” 男人话落,众人纷纷点头,这话说的不假,活人剜腐肉,可不就是有罪受了,还要受大罪了! “行了,行了,都不睡了还是这么的,都散开,这是你们呆的地吗?没看见爷几个要办正事了?还不快散开!”身着墨色官服的衙役亮出腰间的剑,一边喊着,一边驱赶着凑热闹的人们。 众人见状纷纷后退一步,脚动了,但眼睛却没有从男人身上移开分毫,衙役见不误事,就由着他们去了。 明月高悬,月色流淌下,众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望向大石。 钱祥双目一凝,猛地拿着一把利刃匕首就向男人伤口使去,只见他手起刀落,顷刻间伤口的腐肉就被剜除大半,蠕动的蛆虫也随着他的动作魂归故里。 他敛着一张脸,目光微眯,聚精会神地用着匕首剔除着最后一丝腐肉,突然,一道惊呼自男人口中呻吟而出。 “啊啊啊,疼!好疼!”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着,痛彻心扉莫过于此,此刻,他肆意咕扭着的身体,完全妨碍了男人继续的动作。 剜腐肉时最忌讳的就是病人不配合,若是这般不配合的话,完全就没法下手,钱祥本就心里不耐烦,如今再被这一折腾,当即就急眼怒斥道:“娘老子的,动什么动呢,没看见老子在给你剜腐肉?还想不想活命了?!” 男人浑身颤栗,颤抖着身子抬首,只见方才还成片的腐肉如今就只剩下小指甲盖大,此刻正血流不止,伤口最深处,甚至隐隐可见白骨,看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伤口生腐一定要将腐肉取出然后再敷以良药,否则伤口恶化,他的这只手也就费了,道理他懂,但是,自伤口处弥漫到心尖的疼痛,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顿述道:“大人,还请继续,我...我还能忍的住,还请继续。”寥寥几句似是耗费了男人全部心力,话落他汗如雨下,打湿了衣襟,颌间颤抖不止。 钱祥见男人浑身瑟缩不止,面色也不太好看,吆喝两个兄弟将他按住后,又继续方才尚未完成的动作。 随着匕首的时起时伏,男人手肘处的腐肉终于被剔除完毕,钱祥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腰间掏出金疮药来,随意的倒在了他的伤口处。 “行了,没事了,你这伤口敷上了我特制的金疮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记住,这几天伤口不能沾生水,如今没有烈酒你就时常换着药吧。” 只听“撕拉”一声,布条就出现在男人手上,简易的包扎后,他嘱咐道:“还有,这包扎的料子不能太厚,若是太厚的话,只怕还是要腐烂生蛆,丑化说在前头,若是再这样的话,爷可就没那么好心了,你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多谢官爷出手相助,要不是官爷出手,我...我只怕是命不久矣啊,多谢官爷,多谢官爷!”男人心怀感激,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钱祥低目盯他,随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别絮叨了,命保住了就行,不过,这金疮药乃是我独家配方所制,自然不能白白赠送与你,这样吧,五两银子,五两银子这药就给你了。” 惊呼声自围观的人们口中发出,天,五两银子的金疮药,这药怕不是金子做的吧,怎么能卖的如此之贵。 奸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