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费大山一出,登时就让高梅花懵了,“什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梅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姜知渺道:“你......你抢钱啊?”
“我这不是抢钱,是合理要求,我家明珠撞掉了你家铁蛋的牙,我赔,同理,你打了我家孩子你也要赔,当然,我打的你我也认,钱到位,赔了礼,我自然就会出手为你诊治。”姜知渺不慌不忙的说着,一双黑黢黢的眼紧盯着她。
吴长生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打量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那些个什么费,他听都没听过,但细想想也能猜出来是和钱有关,他舔舔唇,讷讷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件事到底是村里的事,闹大了两家人的脸上都不好看,谈钱伤感情,左右打都打了,只要和解,往后村里还是一样和睦。
为了村里的和睦,也为了往后高梅花的姐夫不给村里使绊子,他吴长生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妥善了了。
姜知渺笑道:“此话差异,算了?怎么算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过就是做过,她算了,我也算不了。”说完,她眼底一沉,深深的看了半躺在铁蛋怀里,卧地不起的高梅花一眼。
吴长生眨眨眼,有些尴尬,四处扫了一眼,待看到温竹卿后,眼前一亮,凑到他跟前劝道:“好歹你也是这学堂的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站在一旁看戏,还不快劝劝!”
他急了一头热汗,喘着气,低声威胁道:“这事要是闹大了能有你好果子吃?你可别忘了,你是戴罪之身,又是贱籍,要不是村子里开恩让你留下,怕是你现在还在那荒地里刨食吃呢。”
话说一半,他又软了态度道:“高梅花她姐夫是衙役,要是她告到她姐夫跟前去了,免不了要来找你这个先生问话,到那时,一朝东窗事发,不仅你不能在学堂里教书,就是我这个村长也要被问责。”
“你就是不在乎这教书的活计,也要顾恋村里的恩情啊,这事要是闹大了,不仅是你,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吴长生擦了把汗,将利弊全都说与温竹卿听。
见他面上隐隐有些动容,吴长生心下一喜,趁热打铁道:“大伙儿的不容易你也全都看在眼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歹你也是念过书的,应该也懂得这个道理,还是同我......一同劝劝吧。”
温竹卿目光一凝,扫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这事的来龙去脉你也听清了,是非曲直想必你心里也有了定论,我倒觉得,姜姑娘所说的没有半分不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况且从始至终姜姑娘就没不承认人是她打的,更何况,方才她也说了高梅花身上的伤她一应承担,既如此,高梅花承担明珠明淮的伤费也是应该的。”温竹卿不理会吴长生的劝说,温温笑道。
吴长生听的入神,摸着胡须,喃喃道:“这......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话毕,他摇了摇头,猛地回过神来,忙挥着手焦急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理。”
要说温竹卿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明明是他劝他,到头来却把他自个儿给绕了进去,这小子,是有点邪性在身上的。
吴长生忌惮的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劝说的目的,当即威胁道:“你是读过书的人,我说不过你,但你别忘了,你这先生的位置可是村里人给你的,要是后头因为这事被高梅花的姐夫给刁难了,我看你也不必再过来教书了。”
“中了举子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你还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香饽饽谁都想啃上一口啊?年轻人,我劝你,识时务的为好,既保全了身上的活计,又能让甜水村不受人刁难,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况且,我又没有让你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是让你劝说她们几句罢了,消了火气,对你对我乃至整个村子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啊,叔就和你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吴长生望着面不改色的温竹卿玩味一笑,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是个没成家的黄毛小子罢了,在他面前,还不是轻松拿捏?
温竹卿就像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任吴长生如何劝也不肯开口,直叫吴长生火大,怒声斥道:“好啊你,从今个儿起你也不必来这学堂里教书了,我让你硬,我看你没了活计还硬不硬的起来!”
他双手叉腰,火大道,这学堂又不是离了他温竹卿一个就不转了,他都腆着老脸说到这地步了,给脸不要脸,实在是不识抬举!
温竹卿淡淡一笑,随意道:“既如此那就谢了,黑是黑,白是白,我做不出与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背道而驰的事,自然也配不上在这学堂当个先生了。”
“成才先成人,人的道理都做不到,我也确实够不上学堂先生这个活计了。”温竹卿轻笑道。
吴长生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左不过就是动动嘴的事罢了,就因为几句狠话就不干了?这小子的气性未免也太大了点吧,太小题大做了吧。
说不干就不干,这不是和他这个村长作对吗不是。
况且,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配不上,一个举人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