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盐提炼不难,但万万不可示于人前,盐是受官府管控的硬通货,一旦被人知道,只会被安上个走私的罪名。
当然,勾结反贼的罪名已经安上了,再安上个走私的罪名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都过上安生日子了,实在是没必要再掀起什么风浪。
细盐可以示于人前,但这个人,不能是她,她只是一个被流放的庶女罢了,此事一旦泄露,只怕会被处置。
不过,换了个人说就是不一样的处境了,姜知渺眼底沉了沉,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啪”的一声,肉被扯成两断,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她眼神呆滞的目视前方,机械式的重复着涂抹的动作。
徐有容起身,扯过她手里的肉,拍了拍她的肩道:“渺渺,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肉都给你扯成两断了。”
姜知渺回神,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待听清楚她的话后,低头看了眼被扯成两段的肉,抱歉道:“娘,对不起啊,这......想事想入神了,没注意力道。”
徐有容舒了口气,“肉扯成两断倒没事,左右都是要吃的,就是扯成八段也能吃,但,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没给娘说啊,看你这一脸官司的样,到底是啥事啊非得自个儿埋在心里。”
她眼底划过一丝凝重,语气深沉道,好几次都看她出神了,问也问了,就是不说,可愁死她了。
姜知渺默了默,低垂着眼,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在想这细盐的事,你说,这法子要不要交公?”她捧了把碗里洁白如雪的盐,询问道。
徐有容一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待触及到她眼底的飘摇不定后,思绪瞬间就发散了起来,充公?她还真没想过。
姜家如今是戴罪之身,提炼细盐的法子稀奇,但也不能抵消姜家的过错,但,似乎能作为自家的敲门砖,她眼底沉了沉,开口说道:“但......如今我们是戴罪之身,怕是不好说啊。”
姜知渺掀开眼帘,笑了笑,说:“是戴罪之身不错,但,可以借别人的口说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过些时日就会有人找来了。”
徐有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问:“谁?”
姜知渺买了个关子,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天光下,碗里的细盐越发的耀眼,有一刹那,甚至比院里的积雪还要洁白。
徐有容回了神,眉头紧拧,神情凝重道:“细盐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半个字出去,既然要借他人之口,那就千万不要被外人知道此事,包括温家,也不能说。”
“明珠明淮,娘方才的话你们都听清了吗?”她板着脸,沉沉说道。
渺渺那孩子她不担心,怕就怕在这两个口无遮拦,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多话的时候,这要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怕是要闯祸。
明珠愣愣的点头,嘴里保证道:“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什么都不说,就连景明哥哥也不说。”
明淮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附和道:“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出去,也一定会看好明珠不让她乱说。”他小大人似的保证道。
姜知渺和徐有容每回谈事都不避人,主要是把俩孩子都当做了大人看待,无论年龄大小,只要他们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就有资格参与家庭事宜的讨论。
当然,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一般都是她们说,他们听,不过,孩子们的嘴也够严,不该说的话在外面一句也不说,也算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说说笑笑中众人结束了猪羊肉的腌制,姜知渺看着盆里白花花的肉,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总算是结束了,腌了半天,腌的腰都酸了。”
她锤锤背,说笑道,“行,我力气大,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们都去歇会儿吧。”
腌制只是第一步,风干才是最重要的一步,极北之地的风凉的刺骨,她约莫着年前差不多就能风好,过年刚好能吃上。
徐有容看了眼盆里几十斤的肉,再看了眼屋外房梁的高度,眼底划过一丝担忧,“要不还是我帮你吧,那房梁那么高,一个人怕是不好栓。”
姜知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思索了一阵后,点了点头:“行,待会儿我站在板凳上你给我递肉就行。”
说着,她看了眼浑身乱糟糟的明珠一眼,故意板着脸说:“明珠,一会儿你可不许来捣乱,看你身上脏的,等会儿阿姐帮你换身干净的,你就和明淮在这玩一会儿吧。”她笑着调侃道。
明珠一愣,嘴撅的像个油壶似的,叉着腰,撇着嘴道:“哼,我才不脏。”说着,她笑着拉起明淮的手在屋子里跑了起来。
明淮被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投入在转圈圈中。
双人搭配,干活不累,约莫一刻钟后,肉被整整齐齐的挂在了堂屋的屋檐边,看着眼前被涂抹满腌料的猪羊肉,姜知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着先前和明珠保证过要做红烧肉,姜知渺早早的便腌制好了一块四四方方,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碗里。
风干肉腌制妥当后,五花肉也腌制的差不多了,见此,她将肉放到案板上切成了大小均匀的肉块出来。
红烧肉,需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做起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