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着血色弥漫的楼阁,进入其中,却是朴素无华。 桌椅,壁画,盆栽,屏风。 青木楼梯,延伸往二楼。 韩牧野持剑前行,本聚在前方的堂中的杀手一个个起身。 周围窗户边撞进来的身影,目中透着杀意。 “嗡——” 数道血色灵光从远处袭来。 “吱呀——” 刺耳牙酸的长弓拉满弓弦声音响起,有长箭指向韩牧野的头颅。 幽暗的剑气,悄然袭来,不带半分风声。 术法,远攻,暗剑。 不愧是擅长暗杀的夺命楼,瞬间而来的攻击,进退之间从容不迫。 韩牧野目中神色不动,只是抬手。 长剑前刺,破开血色禁锢术法。 剑锋一搅,折断破空长箭。 回剑,断裂三柄细长剑器。 抬手一招,断裂的剑锋落在掌心。 “刘建,三十二岁,从七岁入夺命楼,杀人七十八,伤无辜性命二十六,该死。” 长剑带着清亮的剑气,划破一位身穿黑衣中年的脖颈。 “朱丁巳,四十六岁,通脉八重,八岁入夺命楼,杀人一百六十三,伤无辜,两人,救助夺命楼同僚七人,你的剑法破绽在出剑迟缓三分,往后记得莫要犹豫。” 抬剑一扫,剑光将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甩出窗外。 “胡克,杀孽重,死。” 剑光横穿,刺破对面狰狞老者的胸口。 不伤无辜者不死,杀孽重者不留。 剑光过处,夺命楼中杀手变色。 有人面上生出犹豫,有人咬牙,目中惧意显露,有人,茫然。 “当——” 一柄剑器断裂,持半截断剑的青年跪坐在地。 韩牧野的剑锋压在他的脖颈,森寒剑意,让他头皮发麻。 “柏玉郎,你,还记得鼓浪岛上的那个小渔村吗?” 韩牧野的声音淡漠,却让本来一脸惊惧的柏玉郎面上透出迷茫。 “鼓浪岛……” “杀,他们全都在杀。” “他们杀了爹,杀了娘,杀了姐姐,只留了我和二狗,带我们来,来夺命楼……” “我,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活着看夺命楼毁灭!” “杀,杀人,活下去……” 韩牧野的剑已经离开了柏玉郎的脖颈,跪坐在地的柏玉郎依然手中剑器挥舞,咬着牙,仿佛面前站立的就是夺命楼楼主。 这世上,有什么比生死当前更可怕? 有。 人心难测。 本来有拼死之心的杀手们开始心中动摇。 值得吗? 自己的生死,为了什么? 自己到底是杀孽深重的那个,还是还有机会活下去的那个? 自己,那些已经记不得的记忆,会不会也如柏玉郎一般? 信念崩塌,只在一瞬间。 “嗡——” 韩牧野手中剑震荡,带出尖啸,飞身直上二楼。 一楼的杀手,已经再无战意。 “哼,追上去,杀——”一位灰袍老者话没说完,只觉浑身发寒。 转身,他看到一道道透着杀意的目光。 “你们,你们,要背叛……” “刺啦——” 柏玉郎的断剑刺在他的胸口。 谁说断剑,就杀不死人? 杀一位浑身力量被无数人暗中压制的杀手,比杀鸡容易。 满身鲜血的柏玉郎哈哈大笑,持着断剑,大步冲上夺命楼的二楼。 其他人犹豫着,慢慢的,往二楼聚集。 “轰——” 二楼之上,轰鸣炸裂声传来。 韩牧野长笑一声,手中剑指向前方。 前方,数十位气息沉稳的老者或坐或立,或手中有剑,或指尖捏符。 每一位,都是高手。 不是修为精深到天境地步,而是每一位都是从生死之间杀透,身上气息沉稳。 这样的人,不是靠着几句话就能引动心神,崩塌信念的。 他们,只相信自己。 韩牧野刚才一剑刺出,就是几位高手联手拦下。 “我有一剑,名为万剑归宗。”缓缓抬剑,韩牧野身上气息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