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如此,便是万幸!
木琉璃心中弥漫着说不清的惊喜,手中的三尺剑锋戛然而止,目光中竟多了一缕淡淡的柔色,她紧盯林峰煞白如纸的脸颊,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但见他凌乱的鬓角上,已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团紫色的真气正顺着面部的经络缓缓流淌,遍及全身……
风吹灵台,烛火摇曳!
少时,他的掌心泛起了数十道凌凌青光,透过指尖,毅然跃上剑锋,霎时,剑气横秋,天地峥嵘,九重天青剑又焕发出熠熠光芒,林峰紧闭的双唇开始蠕动,继而寒星般的眸子一闪,手中的长剑“唰”的一声刺向黑衣女子,可是这一剑,却过于渺茫,缺少力道,似乎少了剑的神韵,木琉璃侧身一跃,剑在眼前飘过,她轻道一声:“林少侠,你中毒太深,最好不要乱动!”
“是你……下的毒?”林峰倚剑而立,轻咳几声!
“难道林少侠不记得前一日的事了吗?”
“什么事?”林峰目如幽兰啼露,静水无澜,对于近来之事,他真是百结愁肠,仿佛没有半点记忆!
“?天阁,有人想置你于死地,趁你真气殆尽之时,便用毒针刺中你的三大死穴,你不会忘了吧?”
见林峰静默无言,恍若隔世,木琉璃又道:“林少侠定是被那狱天圣君震坏了脑袋,变的神智不清了,不过,你还能活下来,也算是福大命大,万般不易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林峰冷冷问道。
“这里是灵山,本是你的安息之地,以为你醒不来了,所以,我便带你来到这里!”
“灵山?”
“不错,世间最美的朝圣之地——灵山,这里没有喧嚣,没有繁华,有的只是一颗颗虔诚的心和祈求的魂灵,一份纯真,一份痴情,心似莲花,意如止水,无生,无灭,无染,无尘……”
她抬起头望向林峰的一刹那,眼眸清澈如水,纯洁而无瑕,似冰壑玉壶!
而林峰仍旧剑眉深锁,脸上毫无生气,他似乎就没有听见木琉璃说话,只是脚步微移了半分,忧郁的眼神转向佛像,忽而,他的目光停留在佛前的灵台上,一垄白衣玲珑如雪,深深地映入了眼底,他忙走上前去,一眼瞧见了地上宛若沉睡的白衣女子,她的面色,亦如她的衣袍,白的刺眼!
她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他仿佛也不记得她了,却带着一丝询问的语气说道:“是你……杀了她?”
“她是婉月,也是我的师姐,她已经死了!”
“婉月?”他的心止不住一震,脸色更为疾苦:“你说什么……她死了吗?”
“是,她已经死了,她为了救你,还有你的故友,在?天阁被狱天圣君这个魔头杀死的,你不会不记得!”
“婉月……?天阁……”
“为何……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踉跄着迈出数步,身子一歪,吐出血来……
“林少侠,你……”
木琉璃慌忙上前扶起他,找了近处的石阶让他坐下:“林少侠身体虚弱,千万不可触及内力,以防毒火攻心,你暂且好好歇息会儿,待我安顿好师姐,再带你离开这里!”
“我……没事……”
林峰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语,他轻闭双眼,泪痕蜿蜒……
一轮悬日从青瓦上划过,清风习习而来,几朵洁白的花瓣在佛前悠悠落下,也落在木琉璃黑色的衣衫上,她站起身来,独立风中,单薄而清瘦,却傲然挺立,极像一朵盛开在雪原上的青莲!
她轻轻的挽起衣袖接过一片飘零的花瓣,走向佛像身旁的长生树,凝望许久。苍劲的虬干撑起一片茂密的枝叶,雪白的长生花正开的绚烂而多姿,长生树下,花瓣凋零……
“长生树啊长生树,你虽有一个长生的名儿,却也不能长生,可怜这世间美好,总是缘浅情深,独自来,亦独自去,唯与青灯古佛相伴,长斋绣佛……”
她拔出长剑,在树下凿开一方青石,却是一块七尺见方的洞穴。
“师姐,听说,在此树下安葬之人,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我想把你葬于此处,这样,你便可与天地同寿,日月齐辉了!”
此情此境,让她恍觉儿女情长,相见无期!这一方狭小的洞穴,便是别有天地,非人间!
她长剑向着那长生树挥去,顿时碧叶翻飞,花如雨下,片片芳菲落地,像是为她陪葬的新衣……
世事沧芒,岁月无常,日月既往,一去不返!
是夜,正值婉月入葬之时,院中下起了小雨,花叶碾落成泥,只有淡淡的花香,随风飘散的极远!
灵山,这一场不请之约,至此终于等到了圆满。
木琉璃立于佛前,风雨之中,那一桩桩的前尘旧事,竟都付水东流……
“小师妹,蒲镇的蒹葭真好看,风一吹,便白了头,呵呵呵呵……”
“是啊,师姐,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