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岗之上,慕容垂神色平静,听着前方烟雾之中传来的,那越来越低的喊杀之声与惨叫声,而一边的慕容德则是眉头深锁,叹道:“看来都上了刘裕的当了,他这是早有预谋,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设下陷阱,引得我军将士自相残杀,虽然烟雾之中的情况看不清楚,但我军的步兵,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慕容兰的芳心窃喜,却是装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刘裕比以前又有长进,不仅勇武,还会用计了,看来,会是我们以后的劲敌啊。” 桓玄冷笑道:“兰公主,这只怕是你求之不得的事吧,难道你跟了刘裕这些年,不知道他的这些本事吗?” 慕容兰粉面一沉,看着桓玄:“这两年刘裕又没领兵打仗,我是他的同伴又不是他的老婆,又不可能成天在一起,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倒是你桓公子,只怕你才是知道刘裕的本事吧,刚才你跟他谈了这么久,是为了我们大燕在招降他?” 桓玄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好了,兰公主,咱们就不必这样互相嘲讽了,刘裕确实厉害,正是因为这样,才应该把他消灭,吴王殿下,只怕世子很难做到这点了,还是早点挥军攻上,不管怎么说,先吃掉这股晋军再说吧。” 慕容兰的脸色一变:“桓玄,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现在让吴王出兵,那世子殿下的颜面何存?你想祸乱晋国还不够,还想把你那套用到我们大燕?” 慕容垂摆了摆手,缓缓地说道:“桓世子,兰公主说话有点冲,还请你见谅,不过这是我们大燕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的好。” 桓玄讨了个没趣,无话可说。 慕容垂看着前面的战况,微微一笑:“刘裕的表现,即使是作为敌人看来,也可称完美,阿兰说得对,阿宝主动请缨出战,无论胜败,我们都得让他把这战打完,我们不是不可以失败,只要能从中学到些什么,就是成功,今天我军大胜之局已定,刘裕再怎么兴风作浪也翻不了天,我们也可以从中学到不少晋军的步兵战法,就比如那个飞槊,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大家都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对付骑兵的杀器吧。” 所有慕容燕国的将军都点头称是,慕容垂看着远处的战场,一道疾驰的骑兵线,远远地顺着漳水沿岸,席卷而来,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宜都王的甲骑俱装也要绕到敌后了,现在阿宝的手上还有一千甲骑俱装,也可以前后夹击,刘裕的花招用尽,只能这样硬碰硬地打一回,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他是怎么能用这五百北府军,跟我这一千甲骑对抗。” 他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微微一变,看向了河岸的另一侧,向靖等百余战士,多数人仍然穿着燕军的服装,而少数人则换上了晋军的铠甲,看到远处的燕骑将至,发一声喊,一前一后地向着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雾之中奔去,很快,就即将冲入,而这个距离,正好让慕容凤等人能看到象是在追杀晋军的燕军将士的背影。 慕容垂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嘴角:“原来是这样啊,凤将军,你也会上当吗?” 河岸边,慕容凤率着五百甲骑,疾驰而至,战马的身上,汗出如浆,把马毛一片一片地粘在了身上,背负着全副铠甲,再加上马上的骑士也是全副武装,即使是这些身强力壮,体力过人的骏马,也有些吃不消,喘着粗气,四下张望,寻找着水源和青草。 慕容凤一挥手,“吁”地一声,五百余骑都停了下来,一个副将奇道:“宜都王,我军将士追杀晋军冲进烟雾了,为什么我们不去助战?” 慕容凤的眼神如冷电一般,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烟雾之中,有些太平静了,本来按照计划,应该是世子殿下挥军从正面攻击,而我等迂回到敌后,可是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是 我军将士追杀晋军小队冲进了烟中?即使是正常情况,也应该是我们的战士把他们从烟中赶出来才对。” 那个副将听得恍然大悟:“是啊,是有些不对劲,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绕得太远,这里已经打完了呢?” 他说到这里,双眼一亮,一指河中漂浮的尸体,说道:“看,将军,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前面一定是经过了激烈的战斗,你看他们都是赤身露体的,必是那些晋军为了逃命而跳河游水,被我军追上杀死。” 慕容凤笑道:“这就更不对劲了,这河上明明有桥,晋军可以过桥而渡河,为何要脱光了游过去呢,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扔了武器和铠甲,就等于任人宰割,即使过了河,只要我军骑兵追击,不也是待宰羔羊么,换了你们,会不会这样?” 副将和其他骑兵们笑着摇头道:“断断不会啊。” 慕容凤点了点头,眼中冷芒一闪:“所以只剩下了一个解释,这些跑进烟尘中的敌人,乃是晋军,可能我军初战不利,战死不少人,衣甲被晋军所得,所以他们就设了计想来对付我们,想诱我们冲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