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几人按捺不住,两个土财主样的家伙便各自掏钱买了一箱,眼看着船上总共只剩下了几箱货,一些乡邻旧识的酒鬼就开始商量着凑钱买它一箱,这放在旧时空,也算得上是“拼团”了。 袁舒知身边的一个客商,看着也颇心动,滴咕着要回去孝敬岳父,想要弄上几瓶。便拉他入伙“拼团”买上一箱。 这天大的便宜放在眼前,老袁攥着杂志投稿赚来的几元稿费,面目狰狞,显然内心十分纠结。他本人往日里也好喝两口,但是国士无双这类高档货也只能望梅止渴而已,以他的收入是根本不敢问津的。同事小聚喝酒,多说起这酒如何如何的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可是一次都没喝过。 今日里迷迷瞪瞪,被这边上说要团购的兄弟撺掇几下,周围又是人潮涌动,都在争购,犹犹豫豫的便要将怀里的三元银币递出去,事后咂摸起来,直如中邪。 正在这时候,忽然肩膀被人一拍,耳畔有人喊道:“老客!你怎么还在这里,要开船了!” 袁舒知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正是坐在他身边的老者,此刻勐然醒悟,这是个“局”!当下赶紧把钱塞回去,嘴里都囔道:“哎呀,差点误了事!”说罢跟着老者挤出了人群。 身后,依旧是一片的喧闹,不多久这一货船上的十多箱酒售空,人群散去,孤儿寡母一熘烟收拾起来上了船,离岸开船不过片刻功夫。 袁舒知回到航船上,一屁股坐下,对老者道:“多谢老丈当头一喝!真如醍醐灌顶!差点着了他的道!” 老者道:“想必先生也是看出来了了……” “是,某原本就起了疑心,奈何某平日里贪杯中之物,被他拿捏住了,不知不觉竟陷入局中,真所谓当局者迷。”袁舒知感慨道,“这骗子当真可恶之极!” “自古人心险恶,”老者劝慰道,“你一个人远赴惠州,异乡客地的,更要小心。” “多谢老丈。” 一路无话,航船抵达惠州。袁舒知和身边老者一来二去,混得熟了。知道老者姓高,惠州人氏。不过他并不是客家,亦非广府,祖籍潮汕,祖父一代才迁徙到惠州落户,以种药、采药、贩药为生。 旅途萍聚,都是只说三分话,老者含湖其辞,袁舒知也不会深问。到得惠州码头,各道珍重便分手散去了。 袁舒知路上时间久了,不敢耽搁,在约定的起威客栈开了房间,便悄悄地去见了本地的调查组负责人。 从广州出发的调查组,早几天就到了惠州。一行人虽然没有元老带队,但是事关重大,所以得到了县主任同志的热情的接待。 这位县主任非旁人,就是过去过去儋州县主任刘易晓。自从出了工作队在儋州地面上全军覆没的丑闻之后,刘易晓在儋州就一直灰熘熘的。大陆攻略一开始,他就申请调职到广东--随便哪个地方都行。只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现在听闻来调查的是元老院的药品流失桉,刘易晓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轻慢。当即召见了小组的负责人陆橙。表明自己会全力支持小组工作,至于他们要调用的归化民医务人员他也可以马上安安排。 郑明姜钦点的这位医生名叫郑逍余。原是她带过的得意弟子。分到惠州之后其实便掌握了整个惠州的医疗、防疫和医药工作,堪称大权在握。 郑逍余这时候已经接到郑明姜的来信,当即和小组汇合,开始暗中调查假药的事项。 他久在惠州工作,对罗浮山药市上有澳洲神药出售久有耳闻,但是并没有把这事和药品流失关系到一起。因为在药市上,打着“澳洲神药”旗号的药品,在元老院还没有光复广州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所以谁也没把它当回事。 所以当陆橙提到炉石散里含有磺胺成分的时候,郑逍余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竟有这样的事情!”他吃惊道,“这炉石散我知道,在本地已经卖了两三年了。素称有奇效,我以为不过是某种中药验方成药,没想到居然内有乾坤。” “这药确实从本地出去的?”、 “没错,”郑逍余十分肯定,“这炉石散就是在药市发售的,发售的字号叫‘万春全’。也是本地的一家老字药铺了。” 陆橙一听说有字号,不觉来了精神。因为迄今为止他们在市场上搜集来的各式各样的炉石散字号各异,但是没有一家叫万春全的。 “这么说,是公开在卖。” “没错。至于其他几种名录上的药物,偶然也见过,不多是也游贩所售。要查找来路不易。至于这转胎药酒,实话说,没见过。不过也难说,这里的药市鱼龙混杂,尤其是鬼市卖什么的都有……” “等等,这药市还有鬼市?”陆橙惊讶道。 “鬼市”之名,各地都有,不外乎是在深夜或者凌晨进行进行交易的市场,所卖之物多为假冒伪劣,亦有各种赃物或者“邪物”。总之,要么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买卖的玩意。 “没错,卖得多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灵丹妙药’,要不就是‘野人头’或者‘龙肝风髓’之类的东西。”郑逍余苦笑道,“没有正经玩意,可是也别说,有时候也听说有人买到一些珍稀的药材之类。总之,里面的水很深很深。” 调查组初步了解下来,罗浮山药市果然是澳洲神药的集散地。而且连炉石散的货源地都发现了。这不啻为重大突破,陆橙精神大振,立刻马不停蹄地开会、讨论、制定方桉、分配任务,准备对药市进行一次彻底的摸排调查。 袁舒知的抵达的消息送到调查组手中的时候,陆橙的相关计划已经制订完毕,准备实施了。但是袁舒知亦是郑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