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店伙脸上,笑道:“店家,你很会说话,贵店果然是这临高第一的客栈。” 店伙笑道:“客官过奖了。尚未请教爷台尊姓呢。” “在下姓卓,名一凡。” “久仰久仰。客官请随我来。您就叫小的李小六好了。” “岂敢岂敢,有劳了。”卓一凡很是客气地说。 正说着话,这边马车上的众人也已经下车。却有几位女眷。衣着华丽,四周丫鬟仆妇簇拥着,家丁奴仆环绕,一副富贵大户人家的做派。 店伙知道这种大户人家最忌人看其女眷――为此李总经理还专门雇了女伙计来伺候,因而连头都不往那边转,一个劲的招呼卓一凡一行人。 刚到达店门,店内突传出一声娇叱,一条人影从门内跌出飞出,“蓬”一声大震,重重的摔倒地上,滚了两滚方行停住。 是一个黑衣大汉,跌了个灰头土脸,“唉哟哟”怪叫连天,挣扎难起。 店门黑影疾闪,只见一个身材丰盈、艳丽如花的盛年女子,眉目如画,唇如樱桃,一头乌黑的秀发却建成了短发。穿的是警察的黑制服,腰束斜跨皮带,显得纤腰一握。 女警察快步掠出,柳眉一挑,点手叫:“你以为此地是大明?还耍你的狗腿子威风?告诉你,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然就凭你刚才那一抓,算你袭警直接一枪叫你天灵盖开花!” 大汉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看他的脸色似乎很是不服。 姑娘沉脸一哼,冷笑道:“本姑娘来给你主子报户口,已经是给了李总面子。既然你敢油嘴滑舌,胡说八道,还想在元老院公务人员身上讨便宜,就别怪咱们公事公办了。就叫你家主子全家明天来派出所报户口。不管大老婆小老婆还是没过门的闺女刚过门的小媳妇,都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在大街上等着叫号登记!逾期报不上可别怪我哦――这都是你为你家主子挣来得。” 壮汉两眼一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女警拍了拍手上的灰,几个仆役和店里的掌柜都跑了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已经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封,赶紧塞到那女警手里,赔着笑脸:“官爷请息怒,他是有眼无珠,冲犯了尊驾……” 女警却毫不买这个面子,将红封随手往旁一丢,冷笑着自去了。连想赶上去解劝的掌柜都没敢上前。 管家一脸愠怒,捡起红包连连跺脚,骂了那倒霉鬼几句。壮汉脸色灰败,一言不发的跟着管家往门里一钻,耗子般溜之大吉。 街边店外的一干人指手划脚,议论纷纷。卓一凡也颇为惊讶:那女郎简单又快速的打击手法他从未见过,不花哨但是很实用。 卓一凡向店伙低声道:“这位是?” “是东门市派出所的警察,专管这片的治安。” “警察,是做公得?” “是,本地就叫警察。入店登记,报户口,做身份证,都是他们的管辖。” “既然如此,这汉子怎么如此大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还是个公人!” “客官说得是,只是外面哪有女人当做公得?这汉子初来乍到不知底细――他是昨天来得郭老爷家的家丁,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听闻郭老爷的三姨太出门时常叫他随扈。郭老太爷从前做过京城里的官,家里一张片子出去,哪里的官府都买账。在地方上跋扈惯了。刚才又多喝了几杯,酒一上头就给主家捅下娄子了。” 店伙虽然是压低了声音说,语气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看来这一家子在这里的风评不怎么样。 “这位女公人的身手委实高明……” “客官身带佩剑,想来也是习武的。” “琴剑书箱,书生必备之物。会舞弄几下,强身健体耳,说不上习武。” 伙计嘻嘻笑着,引着他向门内而来。 琼安客栈对这些渡海而来的“财神”堪称是无微不至,在几个有大波航运设有班轮航线的港口:海口港和博铺港有办事处,配有专门的休息室和马车队。大户们下船之后可以在当地稍事休息,再换乘马车抵达东门市。 因为大户人家的女眷一般不愿抛头露面,马上要他们习惯临高的“排队叫号”有难度。李孝朋专门请了祖父去向熊首长关说,最终得到了警察上门登记户口的“优待” 就是这大门的设计也别具一格,进到大门,就是一道影壁,绕过影壁便是前院,除了柜房子之外,便是三个入口。左右入口进去都是一条长巷,一个个大小院落便错落的分布在巷道两侧。中间的入口进入亦是一条巷道,直通后院:厨房、车马棚和寄存大件行李的仓库都设在那里。为了让太太小姐们散心,在客栈一旁还专门修了客栈的专用花园。 伙计们将一行人引入左面的巷道:长巷两侧都是青砖高墙,走进去阴凉凉的。挨着墙根搭建着狭窄的花架,上面点缀着些绿色的盆栽,平添了几分生气。 巷道两侧都是黑漆院门,挂着一块块的牌子。伙计带着卓一凡来到其中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不是挂锁,锁孔却是装在门上的,很是新奇。 客栈里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一大一小两个院落,小得供主人居住,大得由仆役们居住。院落虽然是传统四合院的形式布局,结构布局却完全不同:首先是多用楼房,增加了有效的容积率,其次是充分考虑到了传统大户人家在住房分配上的男女、亲疏、主仆之别。这一点,在临高是没有第二所客栈旅馆能够办到的。自然能住得起的人不多,好在入住这里的客官,少则十天半月,多则要半年以上,不愁没有生意可做。 卓一凡和管家草草一观,觉得很是满意:不但房屋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