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姑娘也是个喜欢诗书的,与林黛玉说得十分投契。 林黛玉向她介绍说异木棉花谢后结果,果实大如柚子,倒挂在光秃秃的枝杈上,甚为壮观。 待果实成熟后,厚厚的外皮自然脱落,一团白色的絮状物脱颖而出,洁白炫目。 悬挂在枝头,状如成熟开裂的棉花团,这些絮状物柔软性、保暖性还胜过真正的棉花,可以用来填充枕头。 林黛玉许诺说待明年异木棉的果实成熟后,送几只给羊姑娘。 小姑娘么,总是喜欢些稀奇好看的东西,羊姑娘十分高兴,连忙谢过。 当然,伴着这些家常话,两个学霸处处引经据典,还会信口做上几句诗啊词的,薛宝宝有点插不上嘴,正无聊间,甄太太的丫鬟来了。 薛宝宝便向两个学霸说自己要去更衣,与也借口更衣的甄太太会合。 甄太太见了她忙忙将刚才的事说了,薛宝宝听了只觉心头滋味复杂难明。 太上皇与羊太后看中的明明是林黛玉,今天羊夫人来提的却是自己,其中若说没有宝幢的手笔,她都不相信。 宝幢,想娶她,是因为不舍她的厨艺,还是…… 甄太太见她竟也和薛太太般默不作声,顿时急了,拉着她的袖子急道,“姑娘,你可不能糊涂啊!这可是欺君大罪! 就算,就算——也要想好了退路啊!” 甄太太的意思很明确,就算真的要悔婚攀高,那也得扫干净尾巴,不然后患无穷,薛宝宝就算做了王妃也难以立足。 薛宝宝回神,朝甄太太安抚一笑,“甄姨放心,这么久了,甄姨也该知晓的,我与太太又岂是那等见利忘义之辈?” 甄太太顿时就松了口气,姑娘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薛宝宝谢过甄太太,令人找来薛沉家的吩咐了几句,又回了林黛玉和羊姑娘身边,笑道,“这外头怪冷的,黛玉,还是带羊姑娘回去喝杯热茶,别着了风”。 林黛玉最听她的话,马上带着羊姑娘往回走,薛宝宝则故意落了下来。 她们都回去了,几个太太自然也会回去。 薛沉家的趁机上前,说厨房的菜品要请薛太太亲自过目一番。 薛太太随着她出了暖阁,走了不多久就看到了等在路旁的薛宝宝。 薛宝宝示意薛沉家的等都退后守着四周,开门见山问道,“妈,羊夫人是说要我给七王爷做正妃还是侧妃?” 薛太太一愣,难道还可能会是侧妃? 薛宝宝不等她反应过来,又道,“按着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给七王爷做正妃,最多是侧妃,又或是侍妾”。 薛太太下意识反驳,“信哥儿是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 薛宝宝喔了一声,“三品?指挥使?大哥哥?” 薛太太反应过来了,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如果她为了七王爷悔婚,信哥儿怎么还可能拿她做母亲看待? “妈是看着大哥哥在家中太过和善,忘了他在外头的名声了吧?” 睚眦必报、不死不休! 薛太太悚然心惊,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信哥儿明显很满意这门亲事,如果她真的硬生生从他手里夺走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薛太太想起初见虞信时的敬畏、胆战心惊,更是惊惧。 果然宝姐儿说得对,虞信在家中和善又孝顺,她已经忘了他面对外人是什么模样了。 “退一步说,就算大哥哥不计较,我嫁给七王爷,此生说不定都难再回家一次。 大哥哥也定然会离开,哥哥在家中无人管束,定然会被人哄着做下祸事来。 到时候就算我做了正妃,得了那泼天的富贵又有什么用?难道太太真的要甄姐姐和林妹妹养老送终?” 薛太太哑口无言,薛宝宝伸手挽住她的胳膊,“且不说,羊夫人根本没说正妃侧妃的。 就算真的是正妃,难道妈就能保证我能一辈子得王爷的宠,就能保证我嫁过去不受委屈? 但若是我嫁给大哥哥,这几年来,大哥哥的品行,妈你都看在眼里。 而且妈你就在我身边,事事都能护着我,岂不是比嫁给七王爷,搏一场遥不可及的富贵强?” 薛宝宝说着将头搭上薛太太肩膀,轻声问,“妈,让我和大哥哥都陪着你,不好吗?” 薛太太双眼通红,伸手去摩挲她雪白柔嫩的脸,“妈知道,妈都知道的。 我儿能平安康健、开开心心地留在我身边才是最紧要的。 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