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珚琇应了一声,拿着那几块干饼分给了杜祖琯与水玲珑。
水玲珑接过饼,见得刘永铭不吃自己也是不敢吃。
她好似在担心崔珚琇会不会在饼里下毒。
而杜祖琯却没有这份警戒。
她咬了一大口饼就干嚼起来,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只是饼太干,她没办法咽下,只得又去向崔珚琇要水袋。
水玲珑坐在篝火边上,拿着饼也侧抬着头对刘永铭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宝贝!”
刘永铭故作神秘,使得水玲珑有些不高兴。
她不满地说:“难不成这墙上还有什么美人的图形画影不成?若不是美人,还有什么能让你看得这般着迷?”
刘永铭看着墙面笑着说道:“你不懂。这可是两晋南北二朝所留下的最后瑰宝了!数百年的战乱下来,留下的东西屈指可数。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颜师古、孔颖达等大家寻遍东西二京都没能找出多少史料出来。明知手上的史料记载有误,却又无可奈何地将它们全都写进了晋书里。两晋能留下来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个可以让人津津乐道一番了!”
水玲珑并不懂刘永铭说的是什么。但杜祖琯毕竟是读过书的,她一听也就听明白了。
刘永铭接着叹道:“我若是有闲空,真想在这里暂住月余,将石壁上佛像一个个地临摹绘画下来!谁知道这样的好东西后世之人还能不能再见到呀!”
杜祖琯嘲笑一般地说道:“你若是不碰它,它永远都在那。那可是石头的!难不成还有人会把它凿下来么?”
刘永铭又叹了一声,说:“就是怕有人将它凿下来,所以刚铡才有所遐想,临摹藏画不是坏事。”
杜祖琯又嘲笑道:“你也太杞人忧天了,这东西放这里怕真就有一千年了!一千年都没坏,你说有人凿就会有人凿呀?再者而言,你也得会那一手呀!”
在杜祖琯的心里,刘永铭这样的王公贵胄是绝不可能会有这种书画才艺。
“你倒是提醒我了!”
刘永铭说着转而对崔珚琇说道:“琇儿,去把马车里的笔和墨汁拿出来。”
行走在外,若不是文人墨客,一般人是不会带这些东西上路的。
但刘永铭却是会带。
因为除了这些东西,他还带了两只信鸽放在马车里。
这是方便向秦王府发送消息。
崔珚琇虽然不知道刘永铭要做些什么,但刘永铭即是要笔墨,她做为侍女也只能走出洞窟去马车上拿这些东西。
不过一会儿,崔珚琇便把东西拿来给了刘永铭。
她举着柴火站在一边,给刘永铭照明,而刘永铭则是一边将笔伸进装有墨汁的瓷瓶里沾着,一边在洞里寻索起来。
刘永铭最终还是选定了一面空白平整的石壁,站在前面,低头冥想了一会。
杜祖琯笑了笑,想看刘永铭能耍出什么活宝出来。
只见得刘永铭运了一下气,将笔紧握在手上,而后在石壁上写起了字来。
“岁在流年,难兴相频。徒车行旅,列无馆驿。非游猎之饶乐,无金鼓之绕耳。渐行山涧,随增即兴,伴沮水而兴至,旷怡怀古。揽江湖而望西峰,携三川而有山越。桥山青座,集华严而成天冠。聚仙堀洞,供佛陀以成正果。集灵之英,会神于窟。采观星之月映,眺华夏之雄威。”
杜祖琯看着刘永铭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许多字,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好奇得从篝火边上站了起来,来到刘永铭的身边,出神且又默默地看着。
刘永铭接着写道:“雾起山娇,露启石林,幕于四月,起于春峦。骥驼徘山,闲者行来。徒石崚而遇松翠,亵溪滴而倚柳青。访仙山于洞天,悟道法于福地。临瀑布而幽爽,饮激水而忘忧烦。眺岚岗而寤寐,望奇川而思服。曲径明清,嶙山会水。鸟雀青竹合为一画,天际山阴共为一卷。静于风,匿于雅,沉于颂。”
杜祖琯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道:“真是好词!好赋!字更好!这字体”
杜祖琯好似已经看出了些不对劲来。
在石壁上写字,当然是要把字写得大一些。
就光光那些向下微坠的墨汁,字写太小加上坠墨,没一刻就得糊到了一起。
字即是要大,笔自然也得用大笔。
但出门在外,又不是专门来这里写字的,谁又会准备那么一支大笔呢?
用小笔写大字,又要写得好看,刘永铭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来。
那就是写瘦金体。
只有这才能弥补笔峰太小所引发的问题。
虽然失去了魏碑的厚重感,且显得有些轻浮,但不管如何,还是将大字给写了出来。
也正是这一手的瘦金体,震得杜祖琯是目瞪口呆!
“这字”
刘永铭笑道:“诣岭先生这么有名,世间文人也多多仿其字体笔迹者。我虽不是文人墨客,但仿些字还是能做得到的。”
杜祖琯却没信刘永铭的话,用那半疑眼神看起了对方来。
因为刘永铭在石壁上所书写的笔力是根本仿不出来的!
原版与山寨毕竟是有区别的,